属下为了当好差,不得不跟着咬文嚼字,一不小心就习惯了。”
元鹤垂了眼,淡淡地道:“和她往来的人都饱有学识吗?”
“是的呀!”说到这個,阿史那宏可有说的了。
他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杜典药给女学生上课呢,没点学识做不了先生!太医署里的医官皆都如此。
即便是独孤,那个混蛋,长得好看,油嘴滑舌也就算了吧。大家都以为他是靠脸靠嘴吃饭,谁知也不是!”
他故意停下来,卖了个关子:“独孤为何能得东宫喜爱?因为他竟然饱读诗书!最早之前也是在国子学念过书的,成绩还挺好!
所以啊,他有空就陪东宫读书,人又好看会来事,东宫上下都很喜欢他。
听采蓝说,他家里收了很多很多书,他一旦手里有钱,就爱买两样东西。主君您猜猜,是哪两样?”
元鹤撩起眼皮子,淡淡地瞅了他一眼,往后一靠,面无表情。
“咳咳……”岳大使劲咳嗽了两声,疯狂暗示阿史那宏不要找死。
居然还敢让主君猜?这小子怕不是傻掉了?!
阿史那宏收到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干笑着,尴尬地给自己圆场。
“独孤最爱买的两样东西,哈哈,也没什么稀罕的了,一样就是各种金玉饰物锦缎华服,用来讨好杜典药。
再一样,就是搜罗各种珍稀古籍之类的,说是要建一个书楼,给贫寒子弟读……啊哈哈,装腔作势,假装斯文!”
岳大叹口气,袖着手对着屋顶翻白眼儿,没得救了,难怪入门比独孤不求早那么多年,至今没混出头。
元鹤面色不变:“我知道了,你走吧。”
阿史那宏急了:“主君,您刚才说,杜典药夸属下的差事办得好,又提到了采蓝。”
他私底下求过杜清檀的,杜清檀也答应过他,只要采蓝同意,愿意把人嫁给他,也答应在给元鹤的书信里提这事儿。
为什么主君提了个头,就不往下说了,尽打发他走呢?
元鹤还是面无表情:“是,没错。”
阿史那宏娇羞地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小声道:“那……杜典药有没有提到采蓝的安排呢?”
“提到了。”
元鹤唇边漾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杜典药说,采蓝已经学到了一定的医理药理,食医之法也学得不错,可以让她给家父调理身体。”
阿史那宏真急了:“可是,可是……”
“你退下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元鹤手一挥,岳大就把阿史那宏叉下去了。
阿史那宏很不甘心:“我还没说完话啊……”
岳大冷笑:“出去这一趟,不懂规矩了是吧?主君都还单着,你就想成亲了?谋算的还是杜娘子身边的贴身婢女?你比主君还要能干是不是?”
阿史那宏绝望又悲愤,瘪着嘴,欲哭无泪:“难道他一日不成家,我们就要陪着他打光棍不成?”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元鹤拿起杜清檀写来的信,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地细细看了三遍,轻轻一叹。
她像是知道将会遇到很危险的事,并且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会把家里尽数托付给他。
而独孤不求的来信,看似公事公办,其实也预示着某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