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林妈调岗升职,也搬了新家,林伯平和林淑萍也有升职,不过依然在原单位,当然也没有搬家。
这样一来,三家距离就远了。
林晓光回到家之后,因安洋之故没有出门,还是林晓芸和杨蓝听闻他回来,才赶过来见了一面,当天傍晚又回去了。
虽然同在长安,但三家一个燕塔区,两个长安縣,距离也有四公里,这点距离不算啥,不过在出行靠公交和自行车的年代,挺不方便,因而他回家几天,他们仨也不过见了一次面而已。
大半年不见,还是颇为想念的。
他工作中有不少事,想说给二人听,堂姐和表妹的事,他也挺在乎,虽然平时也有拍电报写信联系,但总比不上见面畅谈。
一个国家计委,一个团中央,都是权力部门,事情不少。
坐在后座上左侧的杨蓝,听到他这句话,抬头瞄一眼他,又低下头去,只听得旁边林晓芸幽幽感叹:“是啊,咱们都有了工作,有了同事和朋友,现在你们又搬了新家,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林晓光看一眼后视镜,镜子中林晓芸扎起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厚重的羊毛衫下,包裹着发育良好的身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这分明就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小女人。
而堂姐比自己大两岁,也就是二十一了。
他忽得一怔,二十一,都要谈对象结婚的人了,77级人大政治经济学毕业,目前就职于国家计委,有才又有貌,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青年才俊。
一想到堂姐马上就要结婚,他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但更多的却是高兴,终于有人能镇住她了。
只是不知道,未来的姐夫是谁?
想到这里,他嘴角浮现一抹笑容,突然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仨去北平上大学之前,做的约定?”
“你是说,谁要谈对象,必须提前对另外两个人说,得到他们的允许,方可进行,是吧?”林晓芸说着,看他点头,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反问:“那你和安洋谈对象之前,得到过我和蓝蓝的允许吗?”
“我的锅,我承认。”林晓光索性低头,道:“所以,既然违反了约定,我答应你们每人一件事,只要你们开口,我一定做到,说到做到。”
“真的?”林晓芸有些怀疑。
杨蓝眼睛发亮。
“真的。”林晓光点头,后面又补充道:“只要不是那种摘星星摘月亮之类的事,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做到。”
“做不到呢?”杨蓝主动发问。
“做不到,做不到的话……”林晓光想着,最后下毒誓:“做不到就让我打一辈子光棍,孤独终老,行吧?”
“你还会打光棍?我信了你的邪,明明你都和安洋在处对象了。”林晓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这么没诚意,杨蓝也摇头以示反对。
“好。”林晓光笑了:“那换一个,让我想想,做不到的话,以后我赚了钱,就拿十个亿,美元出来,做慈善,做真正的慈善,怎么样?”
“这还不错。”林晓芸感到很满意,不过又笑话他:“大言不惭,还十个亿美元,我信了你的邪。”笑话完,又劝诫他:“小光,你脚踏实地一点,别好高骛远,整天十个亿美元的,说出去谁信啊?”
“那你就等着瞧好了。”林晓光神秘一笑。
话音刚落,他又问:“话说,你们要我做的事,都是什么呀?”
“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林晓芸摇头。
“你呢?”林晓光看杨蓝。
“我也没想好。”
“那以后再说。”林晓光也不为难二人了,说完这事,他这才奸笑着,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看着林晓芸,道:“姐,话说你在国家计委这么久,这么一支漂亮的玫瑰花没有男人看到吗?他们不会这么眼瞎吧?”
林晓芸有些羞涩,摇摇头,复而又握紧小拳头锤他:“死小光,你说什么呢你?”
“真没有?”他有些怀疑。
“真没有。”林晓芸有些怒了。
“这帮男的,真给我们男人丢脸。”林晓光怒其不争,忽然看向杨蓝,问道:“蓝蓝,姐真没有谈对象?没有男的追求她?不会吧?暗恋的都没有?”
杨蓝很难在他的眼神下撒谎,其实主要是不想骗他,因而稍一犹豫,便被他看在眼里。
“我就说,绝对有。”从杨蓝这找到突破口,发现端倪,林晓光有些得意。
“姐,老实交代,他老家哪里的?现居何地?什么大学毕业?目前就职于何单位?担任何职?多大年龄?什么星座?什么性格?父母双亲是否具在?亲戚是否好相处?”林晓光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你查户口呢?都说了,没有。”林晓芸急了。
“怎么可能?别骗我了,走之前,我交代了一些人,要照看你们,你要是不承认,我找人问问,他们对北平门儿清,一查一个准,姐你信不信?”
林晓光威逼结束,又开始利诱:“姐你就实话实说,你都二十一了,谈对象是很正常的事,你这么漂亮,没人喜欢那才不正常,就算你有了喜欢的人,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大学毕业了不谈对象什么时候谈?”
沉默良久,林晓芸挣扎着,最终不得不败下阵来,索性低头,揪着头发一根一根数着,边数边说。
“是有一个,不过是他追求我,我还答应呢。”
林晓光笑了。
“哪人?什么大学毕业?在哪个单位?”
林晓芸哭笑不得。
这时一直作壁上观的杨蓝,娓娓道来:“他叫应辉,长安人,本科是长安交大的,现在在社科院,读硕士研究生,今年夏天就毕业了。”
见他一脸狐疑,杨蓝便提醒道:“我们刚去北平念书的时候,姐读的人大不是校园还未启用,当时在北师大办学嘛?社科院研究生院就是那个时间成立的,由于校舍不足,所以借用北师大教室办学,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间认识的。”
林晓光顿时恍然大悟。
“这么说,应辉是蓄谋已久,你俩好了想当长的时间了,现在才跟我说?”他看向林晓芸。
“才不是。”林晓芸哪里敢承认。
“当时偶然认识他,后来发现是老乡,才略微熟悉一点,不过等回到人大后就疏远了,要不然你早知道了,这半年,还是他和他导师,跟计委我们科室有工作接触,他才走得比较勤。”
林晓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78年考研的人大多是老五届,最迟的70年的都有二十了,今年81年,难道看上堂姐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油腻男?
“不行,我反对这门亲事,应辉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