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南河大地,先竖后横,走了个直角后,才开向关郑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但从江汉去长安,只能走京广线和陇海线,没法走鄂西北与陕东南通道,也只是在后世,才陆续开通这条陕鄂通道,于是自长安至江汉,一下子节省三分之一时间。
然而这年头只能去郑都绕路。
列车开进洛城后,安洋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嵩山少林应该就在这吧?”
“对啊。”林晓光惫懒的躺在上随口回了一声,半晌没听到回话,便朝她看去,却见她看着窗外,兀自发呆,顿时感觉有些不大妙,好好的提嵩山少了干嘛?不会是想出家吧?就算要当和尚,这地方也不太对,应该去峨眉,女人怎么能当和尚呢,女人只能当尼姑。
“想什么呢?”
“没想啥。”安洋看他一眼,叹口气:“你知道中原电影现在正在拍的《少林寺》吗?”
李联杰的《少林寺》,82年内地公映,以一毛的票价,创造了超一亿元人民币的票房,此后不知道过了几十年,才有一部超一亿票房额电影,还是老美的片子《泰坦尼克号》,98年的,3.6亿票房。
然后又过了四年,老谋子的国语大片《英雄》横空出世,创造2.5亿票房,才洗刷了华语电影的耻辱。
林晓光知道《少林寺》正在拍,去年8月份,国家体委一纸令下,武林界十八精英相聚中州宾馆,准备为电影开拍而集训。
然后今年,香江长城制片与新联影业合并,组建中原电影制片公司,接手《少林寺》这不片子投资拍摄,具体似乎是投资200万港元,内地与香江两地联合制片,现在都七月份了,似乎明年一月就要在香江上映。
“怎么了?你们凤凰也心痒痒?”他笑了下,看向安洋。
香江三大佐派电影公司,长城、凤凰与新联,现在其中二者都合并了,只差一个凤凰还保持着独立,不过也不远了,似乎83年11月份,就与中原电影合并,组建传中的银都机构。
银都机构这个名字,并非首次出现。
香江有佐派电影公司,同样有佐派电影院线,即双南院线,这家院线由南华、银都、普庆、南洋等影院组成。
为何长凤新组建的电影公司取名银都,这里面有何牵扯,林晓光目前也不知道。
“不对吧。”他摇摇头:“长城拍的主要是社会写实国语片,新联是家庭伦理粤语片,你们凤凰不是主拍龙马戏剧国语片吗?怎么,也要转型拍功夫片?”
“你刚才也了,中原电影能转型,为什么凤凰就不行?”安洋听着不乐意了。
“但是敦煌莫高窟能拍什么功夫片?中国道士大战外国盗贼?”
“别贫了,正事呢。”她没好气翻个白眼。
“行,你。”
“去敦煌考察,是公司的任务,我不能不去,不过,关于电影,我还真有一点别的想法。”安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熠熠生辉。
“什么想法?”他有些好奇,作为男朋友,女朋友想做事,他肯定要支持。
“凤凰擅长喜剧,我想写一部喜剧剧本出来。”
林晓光瞬间就思索开了,凤荒创作理念上,主要着手市民人物,描绘他们的现实生活和思想感,善于营造真实的社会境,并且在精彩的故事中巧妙探讨家庭、等社会问题,大凡凤凰出品的片子,都打上了这种烙印。
同时,香江观众都有这样一种认识,凤凰出品,是合家欢电影。
他知道无数的武侠电影、科幻电影、灵异电影,但是对于合家欢电影,还真是不大熟悉,有些莫能助。
“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有一点想法,不过只是一点,还是在火车上想到的。”安洋歪着脑袋。
“来听听?”
“大约是个旅行的故事。”
旅行,还是火车旅行,其中涉及家庭,林晓光那么一想,还真想出几个电影来,比如徐导的《囧妈》,讲述一对母子坐上中俄班列,六六夜的俄罗斯之旅,还有老美导演韦斯·安德森的《穿越大吉岭》,讲述三兄弟为寻回亲,开始一场横穿印度的火车之旅。
其他的,他就想不起来了。
《囧妈》这个片子豆瓣评分5.9,比较勉强,《穿越大吉岭》豆瓣7.7,似乎比较合适。
前者涉及中俄班列,看眼下额政治形式,这片子写出来,也过不了审,更别观众还是香江人,就算要抄袭,也得大改。
至于后者,故事背景是在印度,这一点也要改。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香江人多地少,只有西九龙到罗湖口岸这么一段铁路,坐火车几十分钟一个多时就到,一个多时的电影,这点路,根本不够啊。
这算啥火车旅行?
这样一来,故事背景肯定就不能放在香江,不能放在这,台弯又不行,内地似乎更不行,那还能放到哪?东瀛?韩国?唐人街?
“有细节吗?”
“没樱”安洋摇摇头,看着他,突然笑了:“但还是有一点大概的,这是一个讲述一对侣的故事。”
这么一听,他算是明白了,合着故事男女主,是安洋依托他二人作为原型设计的。
他顿时连连摇头:“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怎么就不靠谱了?”
“电影比更具有张力,更具有戏剧,矛盾冲突更多,不然你要是写一个温馨有的故事,太过平淡,没有爆点,谁会看?但要是加上矛盾冲突,你能加什么?劈腿出轨?还是其他等等?”
安洋一听,顿时晴转多云:“你什么意思?什么出轨?什么叫劈腿?你清楚?”
要死要死要死,怎么就联系实际了呢?
“姐,我的是电影啊,不是现实,没我们两个。”他哭无泪。
安洋这才脸色稍霁,不过依然有些不大高兴,似乎这个话题,引起她某一桩心事。
后半程,林晓光本着多多错少少错,不不错的原则,便不怎么开口了,只是观看车窗外的风景,然后写一些东西。
终于,在二十多个时之后,列车抵达长安站。
“还甜蜜的侣火车旅行,我看遭罪的才是。”下了车,看到站台上的严西明,他顿时如释重负。
“西明哥,好久不见!”
这几年间,严东明虽然还兼着南窑大队党支部书记,以及南窑实业厂厂长的职位,不过他现在主要工作重心在乡里,很多事,都下放给下面的人,至于销售,则一手交给严西明这个弟弟。
严西明如今也算是历练出来了,一崭新的中山装,看起来和年轻干部没啥区别。
“好久不见!”严西明笑容灿烂:“走吧,一块出站,外面有车在等。”
“好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