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旁侧,有个穿着灰袍,满头灰白色头发胡乱披散的壮硕老头坐在马上,“两位元帅,可要褚某出手?”
伯颜和也速儿都看向他。
伯颜道:“褚长老见猎心喜了?”
老者双眉极粗,长相粗犷,根根眉毛都往上倒立,显得很是凶恶,“真武境的对手,的确难寻。”
伯颜闻言发笑,“那就有劳褚长老了。”
姓褚的老头拱拱手,轻喝出声,双腿发力,猛然蹬在马鞍上,身形便向着前头暴虐而去。
战马嘶鸣,竟是当场倒地暴毙。
这褚老头的功力可见一斑。
车内,也速儿轻声叹息道:“皇上要是将这些绿林营长老也交由我等指挥,我们何须再到处寻觅高手啊……”
“呵呵。”
伯颜闻言轻笑,“整个绿林营才多少长老,皇上能让褚长老和丁长老时刻护着我们,已经算是皇恩浩荡了。”
也速儿却似有些幽怨,“我那位丁长老,可及不得你这位褚长劳。”
她的眼神飘然看向车外,在铁离断战圈外头,还有个身形消瘦,黑发却是亮丽的老头静静坐在马上。
“嘿!”
伯颜道:“丁长老虽是旁门左道出身,但怎么说也是真武境的高手不是。偌大江湖,真武境高手能有多少?”
也速儿摇了摇头,“他修的邪门功夫,每月里光是给他的童女便得要十多个。这都是造孽。”
伯颜便不说话了。
他可知道也速儿是个女权主义者,接这话茬,要是没说得好,说不得得被也速儿劈头盖脸的骂。
两人又是同僚,又能算是朋友,挨了也速儿的骂,他还能怎么样不成?
聪明的男人都知道,女人有很多方面是不容许讲道理的,伯颜显然是个极为聪明的老男人。
姓褚的老头掠到战圈内,便放声大喝起来,“都给本长老让开。”
他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那些围在铁离断身旁进攻的绿林营高手,哪怕是上元境那几个,也都很是听话的抽身而退。
连带着,那些在放箭的士卒都跟着将弓箭放下。
他们不经意间被姓褚的威势所摄。
铁离断神色终于变得有些凝重,将万钧剑重重顿在身前,“终于有真正的高手了。”
姓褚的老头灰发轻轻飘荡,“你这身修为来之不易,何苦来此送死?我给你条活路,投向我朝,我可在皇上面前为你保举个绿林营长老之职,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何?”
铁离断对此只是轻轻冷哼,“绿林营算个屁!当初不过只是有些蒙古野汉而已!”
车辇内,也速儿有些不满,“这老家伙,还跟我们抢上人了。”
伯颜则是道:“这人好似对绿林营的过往很是了解?”
随即两人眼神都是有些变化,异口同声道:“莫不是雁羽营的人?
”
襄阳之战时,他们两个已经是元朝军中地位极高的人了,对雁羽营这个宋朝当时让人闻风丧胆的机构,自是知道。
中原武学博大精深,当初元军攻南宋,绿林营实力的确较之雁羽营相去甚远。元朝军中死在雁羽营刺杀之下的大将不知凡几,哪怕现在再提到这三个字,伯颜也也速儿也仍有些心有余悸。
即便是现在绿林营的实力较之十余年前已经不知道厉害多少倍,但怕是仍旧不及当年的雁羽营。
当年雁羽营高手如云,可是几乎将整个江湖都压得抬不起头。
还好的是雁羽营当年突然变销声匿迹了,要不然,元朝要以火速夺下南宋这么多地方,怕是不会这般容易。
回过神来后,伯颜叹道:“要是此人是雁羽营之人,那我们怕是不用招降了。”
“是啊……”
也速儿也是叹道:“当年我们围困襄阳数年,雁羽营中都无人投向。他们,都是大宋的死忠。”
说着,她又看向车外,对着那还坐在马上的消瘦老者喊道:“丁长老,你也出手,给他个干脆吧!”
她几乎已经认定铁离断的来历,心中便也没再招纳铁离断的想法了。
显得异常沉默的消瘦老头身形飘忽下马,持剑掠向铁离断。途中众绿林营高手连连给他让路。
这老头,脸上有着异常的红润。就是红润得太过了,像是打过粉似的。
邪门歪道的功法,总是有些后遗症。
铁离断浓眉微蹙,万钧剑在胸前横扫,气劲冲天,将褚老头微微迫开,打算抽身而退。
丁老头气息如阴蛇,但却极为汇聚。他感应得出来,这家伙也是真武境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