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咄咄逼人。
“你们这些臭道士,不在山上敬你们的神,竟然敢行刺我朝重臣,当真该死!”
他旁边个个元将都是杀气森然。
但是,杀气再为森然,他们却也并没有下令攻击。
他们心里头终究还是有些顾忌的,在没有将这个罪名彻底安在龙虎山头上之前,不敢轻易动手。
要是龙虎山乱,民间再乱,他们也会很麻烦。
元真子轻轻笑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大人将这样的罪名安在我们这些不问世事的穷苦道士身上,心里可过意得去?”
张夔寺瞪眼,“难道还是两位元帅冤枉你们龙虎山不成?”
元真子道:“可能只是两位元帅觉得行刺之人隐匿在我们龙虎山呢?贫道听闻行刺两位元帅之人乃是三个真武境高手,纵观我们龙虎山,真武境高手也不过只有贫道一人而已,莫非,贫道还会那道尊的一起化三清神术不成?”
他这话,让得张夔寺微微愣住。
龙虎山虽强,但明面上的确只有元真子是真武境。以前还有个张天洞,不过已经“羽化”了。
其实连张夔寺自己心里,都没觉得这事是龙虎山所为。
从伯颜、也速儿那幸存的十余个亲卫描述中,他们这些个元朝重臣都能推断得出来是洪无天和许夫人所为,可是,现在到哪去找洪无天和许夫人去?
没谁觉得洪无天和许夫人还会留在这里。
只是,这事终究是要找个凶手出来的。伯颜、也速儿两人位极人臣,决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刺杀了事。
张夔寺脑子飞速运转,想着如何应答元真子的话。
而元真子已是又道:“当初张大人幼子患疾,是用我龙虎山的灵丹医好的,还是张大人你亲自上山求药。贫道不知道龙虎山哪里得罪张大人,导致张大人对我们龙虎山如此愤恨,竟是要将这等罪名安在我们这些清心寡欲的道士头上。伯颜、也速儿两位元帅遇刺身亡,贫道也深感痛惜,可这,难道要让我龙虎山数千弟子来承受这个罪过,落个血流成河的下场么?”
这位不修边幅的天师此时可谓是舌灿莲花,直接将张夔寺等人怼得哑口无言起来。
好半晌,才有个将领喝道:“两位元帅是在你们龙虎山范围内遇刺,你们难辞其咎。”
“将军说得不错。”
元真子点点头,“我们龙虎山的确有错,没能护送两位元帅。为此,我们龙虎山愿意随诸位将军共同搜寻凶手。”
张夔寺等人再度被怼住。
元真子这招以退为进,让得他们有些进退两难。
要是应下来,岂不就是这般放过龙虎山了?
他们数万大军兵围龙虎山,真要搜寻凶手,还用得着他们数千道士帮个什么屁忙?
张夔寺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张天师,我听闻当日行刺两位元帅之人中,还有个女的。她虽然实力不济,可使的却是你们龙虎山的剑法,这点,你作何解释?”
元真子不假思索道:“我们龙虎山剑法流传甚广,江湖中无数人修习,难道他们修行,都怪在我们龙虎山头上不成?”
张夔寺凝神盯着元真子,“天师这是不愿承认行刺两位元帅之事是你们所为了?”
“本就不是我等所为,何来承认之说。”
元真子拂了拂衣袖,“张大人就不用再用话语来误导贫道了。我们龙虎山在山上清修,从不涉及世俗任何争斗,这些年来始终本本分分,想必张大人心中也应该明白,两位元帅不幸遇刺之事,不可能是我们龙虎山所为。我们既不可能有那样胆大包天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强横的实力。”
“是么?”
张夔寺冷笑着,但脸色并不好看,“这事,张某定会查个清楚的。”
说着,他挥手道:“大军围住龙虎山,在两位元帅遇刺之事为查清之前,龙虎山连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是!”
周遭将士轰然领命。
张夔寺冷哼着甩甩衣袖,转身往山下走去。
他知道,今日怕是讨不到好了。除非自己不顾这整个南方的民声,强行血洗龙虎山。
这刻,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小瞧这些在山上修道的道士了。想要将罪名加在他们身上,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眼下与其继续和元真子斗嘴,倒不如等朝廷那边的指示。这样,他怎么着也不至于被皇上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