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到这里,便结束了。
赵洞庭两道剑眉微微蹙起。
秦寒亲自率军到重庆府,这让他意识到这回岳鹏想要拿下重庆府绝对要比之前预料的还要艰难。
而天魁军两千轻骑折损殆尽,也同样是出乎他的意料。
赵洞庭没有想过,白马军竟然敢冒着背负叛乱罪名的凶险以轰天雷轰炸天魁军。
是想让天魁军全部死在乱军之中,然后嫁祸给西夏吧?
蜀中那些人最是喜欢做这样的勾当。
赵洞庭将信收起,对太监说道:“你先在这等着。”
然后快步走到寝房里去。
床榻上被褥微微隆起,有青丝露在被褥外头,还有些许如羊脂白玉般的诱人光泽。
是张茹。
她睡眠极浅,似是有所感应,在赵洞庭走到书案旁时,便转过了头来。一双绝美眸子中尚且还有着些许疲惫。
昨夜两人可是折腾到很晚。
但那幸福的滋味,却也是同样在眸光中荡漾着。
赵洞庭轻笑,“吵醒你了?”
张茹微笑着轻轻摇头。
她不是那种有什么野心的女子,也从没想过因为自己漂亮就要轻视这天下万千男子。如今,她很是觉得幸福。
赵洞庭又道:“天色还早,你再接着睡会儿。”
然后便坐在书案前,开始奋笔疾书。
连岳鹏都说此行还能不能够再回长沙,那只能说明情况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凶险。
赵洞庭琢磨不到秦寒会以什么方法强占重庆,但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是岳鹏,仅剩数十天魁轻骑还有武鼎堂供奉们,就算城内还有西夏士卒在,面对那么多的白马军卒,只怕也难以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秦寒那样的人为达目的能不折手段,绝非寻常将领那么好对付。
赵洞庭下笔潦草十余字,又停笔。
而后思虑数分钟之久,才又动笔疾书。
如此反复,竟是数次。
最终信纸上字数却也总共不过寥寥数十。他又偏头对着正满含柔情凝望着自己笑笑,然后快步走出寝房。
到外头将信纸折起来直接交给小太监,道:“这封信为最高军情机密,立即传往重庆府。”
太监这时才敢抬头,接过信,“奴才遵命。”
赵洞庭看他脸色都有些发白,微微皱眉道:“你在怕朕?”
太监连忙摇头,“奴、奴才不敢。”
“行了,你下去罢!”
赵洞庭自然也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深究,摆摆手,便让太监下去。
太监将信收到袖口里,躬着身子往外退。
赵洞庭眉毛微皱,没来由又说了句,“此信传出去以后,你来宫中向朕汇报。”
太监连连答应,但至于皇上为何还要他来汇报,自是想不到。
只是按理说,这样的事,没必要再回来汇报才是。
太监心中油然生出圣上心思果真难测的想法。
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太监匆匆回到军情处。
有信鸽从宫内飞起,往重庆府。
赵洞庭又站在寝宫内竹林之上,好似看到信鸽飞到天上,嘴里喃喃自语,“岳鹏,这回,你真得凭运气了……”
按照时间来说,肖玉林等人大军赶到重庆府,还得需要些时间。
重庆府数十天魁轻骑真正是孤立无援。
重庆府内,仍是东西两街交汇处的那座茶馆。
西夏一众文臣武将汇聚在这。
茶馆外大军数千,将整个茶馆都围得水泄不通。
有西夏随军御医正满头大汗地给李望元、岳?疗伤,扎针的扎针,商量药方的商量药方。
两个人都伤得极重,他们甚至都不敢将两人抬到府邸中去,怕在抬的途中稍有不慎,皇上和那姑娘就有什么不测。
岳鹏伤势不算重,这时倒是已经醒转。看到君天放、韵景两人,先是惊喜,随即却又是眉头紧皱,始终没有再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