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顾一笙咬咬牙,头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就草草的抓过来一件外套套在宽松的睡衣上跑出去。
车钥匙放在车上,车子停在门口,就算她对简晟风有仇,对车有不好的记忆,也不至于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丢在马路边,便宜了偷车的小毛贼啊。
坐在驾驶室里的时候,顾一笙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她明明记得,白碧萱不喜欢灰色,于是车子里无论是坐垫,还是方向盘上都是白色的罩子,现在又悉数换回来了。
除此之外,车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莓香,是她最喜欢的果香气温。
“简晟风也是够费心的。”手指摩挲着曾经最熟悉的每一处,此时一片冰凉。头上的潮湿令他猛然的打了个喷嚏。
她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她过两天把车钥匙用快递给他邮到公司去就好了,可是没想到,这送车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白碧萱也不知道怎么了,简晟风这么肆无忌惮的骚扰她,现在竟然连理都不理上一理。连车子都拱手送人了,都悄无声息。
要知道,从前她知道简晟风送了顾一笙一张离婚的银行卡,都硬生生的从徐筱玉的手中夺了回去,如今,价值百万的豪车,送给了她,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两个人也要离婚了?
顾一笙在第N次挂断了简晟风的骚扰电话之后,第N+1词的电话,实在搅扰的她无法定下心来工作。前几日陆景琛因为陪伴她的缘故,堆积了大堆的事情要去处理,她不忍心去打扰他的工作,更何况,只是打电话而已,电话里也没提及任何羞辱的或者是对她不利的事情。
她挑了个安静的地方接起了电话:“你有完没完,我在上班,礼物太贵重我受不起,车钥匙我已经用EMS邮寄到你的办公室,估计你这几天就能收到了。”
“什么?”这显然不是简晟风设想的结果,他在电话里陈情:“一笙,我只是觉得,我亏欠你的太多了,只是想弥补一二,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吧,何况我根本没有花费送你什么,这车本来就是你该得的,是你的财产啊。”
哼,顾一笙心里想,当初离婚的时候,签字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休想从他的手里拿走一份钱,连房子车子都休想分走,她懒得计较,只觉得感情无价,既然有过美好的过去,就没有必要因为财产上闹的那么难看。
现在,看见她过的好了,知道她的重要了,知道后悔了,才反过来说用这些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岂不是太可笑?
一个是永远在她最需要依靠一下的时候把她一脚踢开,而且还要补上几脚,再加上几句讥讽和嘲笑,另一个,她含情脉脉的朝会议室看去,透过模糊的磨砂玻璃,里面的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在款款而谈。
另一个,他永远在不言不语中,默默的给与她关注和支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在难过的情况都有他在身边解围。
如果这样都不能让顾一笙的一颗心重新变暖,那她一定是得了受虐成狂的病。
“简晟风,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一句话都别说了。”她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
“因为假话说的多了,会影响人的心情,你觉得,你带给我的伤害是一点半点?还是说你有自信能够打败我身边的男人陆景琛?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她准备结束这个无聊透顶的电话。
“我其实真心觉得,你和白碧萱,真的挺配的,这是我的真心话。”
男娼女盗,绝配!
提到白碧萱,简晟风不禁黯淡了几分,“你别这样说,我们没有爱情在还有旧日的情分在,白碧萱自食恶果,这回的孩子也没保住,流产了。”
“流产了?”
这让顾一笙很惊讶,作为一个女人,两次失去孩子的滋味应该是很难过的吧,尤其这次看的出,她是真的挺希望把简晟风的孩子生下来巩固地位的。
“对,她自作自受,怀孕的时候还……不知检点。”牙根深处咯咯作响。
语气言语中,顾一笙根本感觉不到这个男人对这件事情有一丝的难过,他是没心肝的吗?自己的妻子无论怎么说,已经失去了孩子,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她了解他,就算这样,他刚刚结婚,不可能希望这件事闹出丑闻,于是言语间带着鄙夷的说道:“简晟风,我之前真是高看了你,说你是伪君子,看来现在我该矫正一下我的错误叫法,你是真小人啊。”
啪,电话被无情的挂断,顾一笙在走廊里转悠了挺长时间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琪把咖啡放在她的桌角,是陆景琛送给她的那个咖啡杯:“顾小姐,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要紧吧。”
“没关系,陆少的会还有多长时间。”
张琪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会议室的方向,“不是很好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忙碌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顾一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陆景琛的背影,这几天她就安安静静的把,他这么辛苦,她就把自己的工作做的好好的,不让他操心。
最近一段时间,简晟风的骚扰电话到是少了不少,其实并非他准备放过顾一笙,而是他最近认识了一位贵人。
医院通知他,你的妻子可以出院的时候,他犹豫再三还是去了,但是一路上无论白碧萱如何找话题,他都是冷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她觉得,简晟风这是还在生她的气,只要哄一哄就好了。
却根本不知道,现在简晟风心里早就没有什么位置和空闲的情绪浪费在她身上了,他们在外人面前还是夫妻,不能让别人说他简少为人冰冷,对女人太冷酷。
“白碧萱你听着,从今天开始,你愿意找哪个男人就找哪个男人,我呢,也愿意找哪个女人就找哪个女人,从此咱俩谁都不要管谁,但是你记住,如果让记者拍到了你的行为,我可不会带着绿帽子背黑锅,咱们就走到头了。”他打了一把方向盘,准确的把车子停在车位的线里。
这句话像是一盆带着冰刃的冰水一样,从她的头顶兜头浇下,冰冷刺骨刮的她身上好像一瞬间就遍布伤痕。
她还是有些虚弱,毕竟医院里的饭都是千篇一律,她又没有老公每天送来滋补的药品和鸡汤,只能熬着到伤口好利索,但是整个人却瘦了不少,虚空了一团。
“晟风,我现在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可怜可怜我,我刚刚失去了你的孩子,不能再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