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广喜回家后受到了英雄们的对待,尽管腿脚有点不方便,但在左邻右舍的热心介绍下,有一个年青的寡妇答应和他一起过日子。
就在全庄人帮着给车广喜操持喜事时,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车广喜当年参加的根本就不是人民的军队,而是另一方的军队,后来还成了叛徒。一时间,车广喜从英雄跌落成了叛徒,婚事什么的自也无从谈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广喜为此吃了很多苦头,到了晚年之后,生活异常困苦,成了乡里远近闻名的五保户。
在车上的时候,韩立诚便听周倚翠介绍了车广喜的事,听完石家村村民主任的介绍后,眉头蹙成了川字。
韩、周两人与村民主任一起来到了车广喜家时,他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低矮的茅草屋、和煦的太阳光,穿着光鲜的韩立诚等人与如老狗一般蜷缩在墙角的车广喜形成了强烈反差,让人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车老头,乡里的领导看望你来了!”石家村陈主任冲着眯缝着眼晒太阳车广喜说道。
陈主任作为村里的父母官,在村民面前有种近乎天生的优越感,说这话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听说之人——韩立诚和周倚翠的脸上均露出不爽之色。
周倚翠不等韩立诚开口,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大爷,您好,这位乡里的韩副乡长,他代表乡党委、政府来看望您来了!”
车广喜听到这话后,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伸手抚了抚破旧但却洗涮的干干净净的衣襟,开口说道:“闺女,你不是忽悠我老头子吧,他是副乡长?”
村民主任听到这话后,怒声斥道:“车老头,你怎么说话,这是韩副乡长,难道还有假不成?”
韩立诚听到陈主任的话后,很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两世为人的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骑在老百姓头上的官员,看不见也就罢了,如陈姓村主任这般,他绝不会视若无睹。
看出韩立诚眼中的不满之意,陈主任便不再开口了,悄悄退到了一边。
韩立诚上前一步,冲着车广喜说道:“大爷,您好,我是三沟乡的副乡长韩立诚,年龄虽然轻了点,但确是副乡长,如假包换。”
车广喜听后,将身体坐直,笑着说道:“小伙子挺精神呀,现在你这个年龄做副乡长的可不多呀,不像当年,二十五、六岁别说乡长,就是县长、市长也大有人在。”
车广喜说到这儿,略作停顿,接着说道:“当年在江南省泯州市的时候,省里让我任副书记,我没答应,一心只想着多杀鬼子,谁知后来……,唉!”
一声长叹之后,车广喜的脸上露出几分讪讪的笑意,沉声说道:“不说了,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们年青人不喜欢听的。”
“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事?”车广喜出声问道。
周倚翠瞥了韩立诚一眼,开口说道:“大爷,韩乡长这次过来主要想看看你们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看看需不需要乡里的帮助。”
韩立诚注意到车广喜听到周倚翠的问话后,神采飞扬的脸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酸楚,他轻咳一声道:“生活上苦点没什么,如果乡里能帮解决那个问题的话,我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车广喜的话音刚落,陈主任便抢先说道:“车老头,你自己奔走了大半辈子都没能解决的事,你让韩乡长怎么帮你,今天只谈生活上的困难,其他的改天再说。”
在这之前,陈主任接到周倚翠的电话后,便特意过来叮嘱过车广喜了,想不到他这会竟还往那事上扯,这让他很是不爽,于是立即出声制止。
“没事,陈主任,你让老人家说,今天我过来就是了解情况的,无论哪方面的都行。”韩立诚出声说道。
车广喜听到这话后,脸上一喜,迫不及待的将身体前倾,略显慌乱的说道:“韩……韩乡长,当年我真的没有叛变,鬼子虽然把我们抓去了,但我乘他们晚上睡熟的时候悄悄跑掉了。回到队伍之后,我便向连长说明了情况,他是认可的,并给我写了一份材料,不过后来我把这份材料给弄丢了,这才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