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逸和莫长老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离开内殿后，韩逸向莫长老打听了一下灵浮殿里一些珍稀的灵丹，什么样的灵丹对他现在的境界最为实用。

得知韩逸的意图后，莫长老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购买灵丹，不久以后他就要进行灵力灌体，说不定就能突破到灵宗后期了，到时候兑换的丹药就没什么用处了。

经莫长老提醒韩逸点点头，决定等灵力灌体结束再购置适合自己使用的丹药。

离开灵浮殿，韩逸随着莫长老来到外府一处偏僻的院落，四周遍布高大的苍绿色古树，古树的树冠一半已经刺入了笼罩大半座空灵山的云雾里。

“你自己进去吧。”莫长老看着院落的黑色大门，叹了口气说道。

“嗯，莫长老放心，以前的事我不会再计较了，如今孔雀阁已经难成气候，莫雨也不需顾忌那么许多。”

韩逸说完，推开黑色的铁木大门，走进院落之中。院落里，一身青黑色长袍的莫雨坐在石桌边，身旁插着那柄火红色的剑。

“爷爷，我说了不要再来烦我，我这样的废物不值得你再花心思。”莫雨语气颓然，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莫长老让我来和你谈谈。”韩逸走到石桌的另一边坐下，莫雨扭头看到他，神色微微诧异。

“韩逸，你来是看我的笑话的么？现在看到了吧，看到了就请你离开。”

“我没有要看你笑话的意思。”韩逸面无表情，“你还不值得我来笑话。”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莫雨直视着韩逸的眼睛，竟然露出期待的神色。

“不，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没资格死在我的剑下。”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莫雨咆哮，脸色痛苦又愤怒，“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物了，彻头彻尾的废物，你还想要怎样？”

“我来这里只是告诉你一个消息，郑毅已经死了，方瑶也已经废了，李湟也离开了灵府，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呵呵，哈哈，原来你以为我躲在这里，是因为惧怕孔雀阁么？”

“难道不是么？”

“我躲在这里，是因为你，是因为你。因为你让我恐惧，让我自卑，知道么？”莫雨抬起手来想要去握住身边的剑，可他没有勇气，他现在是一个懦夫，“我羡慕你们的天赋，你明明是个新生，可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越阶打败我这个在灵府呆了十年的老生。”

“我从小就是一个天赋平平的普通人啊，可爷爷他对我有着那么多的期待，我真的不想要让他失望。遇到你以后我才彻底的明白了，这个世界有多么的不公平，天赋就是一切，我再怎么努力，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居然还是不如一个新生。”

“这样的我，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爷爷啊，我他妈的就是个废物。”莫雨平静的说着，韩逸就平静的听着。

“有时候觉得，死亡也许真的可以就此解脱，不用再背负着爷爷的期望，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不怕死，我怕的是爷爷对我失望啊。”

“你错了。”韩逸忽然出声打断了莫雨，“你应该怕死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怕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只有无尽的黑暗。”

“生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或许弱小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每一个人都渴望力量，想着拥有绝顶的天赋，但他们往往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天赋再强，如果不肯努力，也一样是一个废物。改变你人生并使你强大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天赋，而是努力。”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莫长老也许对你抱有期待，期待你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但他所期待的强大，在我看来并不是期待你拥有怎样强大的力量，而是你的内心，而是你这个人可以不惧怕任何困难。”

“可我让他失望了，我真的很怕很怕，很怕从此以后我一辈子都要停留在半步灵宗的级别，再也不能突破了。”莫雨脸色苍白，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一生的尽头。

“原来是这样么？可你现在躲在这里，怯懦的逃避所有的一切，这样你就能突破了么？力量从来都是需要去追寻的，不是你躲在这个灵府里就能获得的。”韩逸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感情，“我这一年里能获得这样的突破，经历的东西，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我多少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多少次陷入绝境，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倍的对手，这些都是促使我强大的机会。”

“算了，原本我以为你还有救，所以答应莫长老来劝说，不过现在看来你只是一个懦夫，禁不起挫折和打击，你要沉沦就沉沦吧，我会告诉莫长老，让他死心。”

韩逸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去。莫雨背对着韩逸，身体颤抖，脸色痛苦又愤怒。

“懦夫，我不是懦夫。”

他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火红色长剑，身形极快的追到韩逸身边，一剑刺出。

韩逸再有防备，身形消失在剑锋之前，如同移形换影般出现在莫雨身后。

“怎么，怒火中烧了？还说你不是懦夫。”韩逸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