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言合起账本,说道:“以咱们现在的库存,能支撑几个月?”
“若是价格压得太低,恐怕会引起哄抢,这个小的拿捏不准。”
要知道,苏杭当地,普通老百姓,那都是穿绫罗绸缎的,更别提那些达官显贵了。李伯言用飞梭织机纺出来的布,可没有那么多纺织的手段,花色、条纹也是全靠纺线的粗细来统一调配的,不然单凭那织坊的一两百号人,怎跟文思院上千号人比效率?
“抓不住这个秋天,又让唐茂春这个龟孙子舒服过年了,段景,账上还有多少钱?”
“五十万贯。”
这个数字,跟今年初夏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初入,然而不同的是,现在的李伯言,掌控着东风物流八成的股份,荆湖各州的公账上,还欠着不少的粮款。这么一捯饬,如今李伯言手头攥着的钱,那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若是赵扩知道了,估计得吐血,特么的,比朕都有钱!
南宋的税收已经有八千,又时达上亿贯,但是这是朝廷的,跟赵扩有没有钱,又是两码事了。
李伯言思索了下,说道:“这么的,拿出二十万贯来,将蚕丝的价再提上那么一提,让唐家的织坊,就算能织出布来,也是折本的,另外囤购一些锦缎,这天凉下来,轻薄的绸缎不好卖。文思院那边,我找人去熟络一下,这边交由你负责。”
段景如今也是手握大权,不过比起李伯言的魄力,妻管严外加见识少,让他不敢越过李伯言,自行展露手脚,然而这也是李伯言所器重他的原因。如今重器在手,就像是一艘巨轮,舵手若是不听船长的指示,胡乱横冲直撞,那么触礁沉船的危险也就大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李伯言当然知道机器织出来的布,没有人工织出来的布精美,但是那种昂贵的绫罗,也就朝廷有这么多钱,拿出来养着这么大帮的匠人,用来负责给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供应绢匹,民间的这些织坊,大抵都还是以量取胜的,然而在李伯言面前,这就像是爸爸打儿子,一打一个准了。
“没问题。”
“唐睿呢?找到没有?”
段景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天一直盯着唐家,没现睿公子的身影。”
李伯言眯缝着眼睛,喃喃自语道:“最好不是个细作,不然……”
老唐家要他的命,那么,当初是李勋德施舍的家业,李伯言就要连本带利地给拿回来!一场史无前例的资本浪潮,将会在这个深秋浩浩荡荡地展开来。
夏虫不可以语冰,趁着唐茂川这鳖孙还没反应过来,李伯言则是要让唐家这只屎壳郎,冻死在这个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