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在沙漠中的结局可想而知,三百里沙漠,吞噬了二百多名士兵和五百匹战马的生命,剩下的都是经历了生死考验,从意志到躯体都是铁打的硬汉。
六百骑士从沙漠中出来后,形象上完全找不到大汉朝骑兵的影子了,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在大漠里生活多年的牧民,胡子拉碴,通体恶臭,袍子肮脏不堪,
唯一能辨别出身份的只有手中精铁打造的锋利环首刀。
哪怕是霍去病,此刻也褪去了公子哥的光鲜,和普通士卒一样蓬头垢面,越深入大漠,离中原越远,杨平凡也没时间来回飞行买东西给他了,好在霍去病不愧历史上的战神之名,成长极快,不再是一开始那个喝了有味道的水都要发脾气的主儿,而是完全和士卒们打成一片,个人威信完全树立起来了。
这支骑兵冲出大漠,面前是一片起伏平缓的丘陵,一条河从中迤逦而过,带来了一片青翠的绿洲草地,骑兵们俘虏了几个牧民,得知他们久寻的目标就在眼前,再走五十里,就是单于王庭。
单于王庭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地点,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王庭也是流动的,汉军很难找到王庭的所在,现在卫青率领的汉军主力都在数百里外,王庭内部一片祥和,连卫戍力量都没有多少。
环绕王庭周围的是王室成员和他们的奴仆,以及最忠诚的禁卫军亲属,大都是些老弱妇孺,个个欢声笑语,在等待着他们的儿子和丈夫凯旋归来,像往常一样带着掠夺来的财富和奴隶。
但他们等来的却是汉军的屠刀。
凌晨是人们最疲惫松懈的时刻,匈奴王庭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在甜美的梦乡中酣睡,就连哨兵也偷偷溜去篝火堆旁烤火喝酒了。
身份尊贵的罗姑比大人躺在温暖的裘皮被窝里,身畔是两个肌肤如凝脂般的汉家美人,匈奴人每年都要南下打草谷,抢掠一切能带走的东西,金银、牲口、锅碗瓢盆,当然还有人口,匈奴人长在苦寒之地,女人面目粗糙难看,所以中原女人是最抢手的货物,罗姑比身为单于的叔父,拥有大量财富,包括上万头牛羊,上百名中原奴隶,这两个女人就是其中之二。
今晚是一个日常的夜晚,罗姑比大人喝了大量马奶酒,尽情纵欲后就进入梦乡,奈何年纪大了肾不给劲,半夜就被尿憋醒了,罗姑比嘟囔着醒来准备放水,想起听手下的中原奴隶说南方有修仙之人存在,寻思着下次抢的时候先问问,抢几个这样的人过来,治好自己这夜尿的老毛病。
忽然耳畔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鼓点,又像是雷声,但对于草原上的民族来说,这种声音的来源只有一个,就是集群骑兵冲锋时马蹄敲击大地的节奏。
罗姑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儿不是边陲前线,而是匈奴王庭,最近的汉人军队也要在五百里之外,再说王庭周边二十里到处都是斥候,不可能有人摸到这么近的地方。
但是他还是爬了起来,裤子掉到地上也不在意,趴在地毯上用耳朵贴着地面倾听,顿时脸色煞白,没错,是马蹄声,而且肯定不是自己人,是汉军,因为自家骑兵没有那么奢侈给马匹打上蹄铁,这沉重的马蹄声,显然是汉军的骑兵才有。
罗姑比直接吓尿了,手忙脚乱去穿袍子,三月里的大漠还是严寒季节,光着身子逃命是要冻死人的,等他披上袍子,拿了马刀,马蹄声已经逼近了帐篷,他撩开帐篷,就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星在快速接近,
忽然那些火星如同流星般抛射过来,像下起一场漫天的火雨。
火雨落进宿营地,无数帐篷被点燃,冷风吹拂,火借风势,大火迅速练成一片,毫无防备的匈奴人逃出帐篷,四散奔逃,互相踩踏,哭爹喊娘之声响成一片,当然也有不少留守的宿卫军光着身子便拿着武器冲向敌人,拼死抵抗,却沦为骑兵的刀下之鬼。
惨叫声,帐篷倒地的哗啦声,濒死前的呻吟声,惊恐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副末日惨景。
这一幕场景罗姑比实在是太熟悉了,每次匈奴骑兵横扫汉人村镇的时候就是这样,暴风骤雨般的冲锋,砍死前进道路上的所有生命,天道轮回,终于该匈奴人承受这一切了。
霍去病在带着大部分在发起冲锋前,杨平凡先行离开大军,感官全开,标注出王庭周边的所有匈奴斥候,跟着展开能力,化身暗夜中的此刻,死神的问候无声中降临,将所有斥候清理干净。
六百骑兵逼近到距离王庭一里外开始冲刺,他们解开厚重的皮袍子,放下水囊和干粮,只带弓箭和长刀,点燃火箭架在弓弦上,然后驱动了战马。
一里正是重甲骑兵冲刺的最佳距离,刚好能让骑兵达到最高速度,又不至于因为距离过长而开始脱力,突然发动的骑兵冲锋像一道海啸一样卷向匈奴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