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质如仙，却甘愿站在地面。

他的背脊提拔，仿佛蕴含着令人信赖的坚韧能量。

鬼烟缭绕，鬼爪落下，又如何？

随着那一拂袖，一切都改变了。

靠近的黑烟，落下的鬼爪，逐渐溃散，从鬼爪开始，一直蔓延到巨大的鬼躯上。

“不！不可能！我不想死！”

卖花女鬼怕了。

她很惊恐，庞大的鬼躯在几息功夫间缩回到原型，甚至变得更小，只有常人的一半，犹如一个侏儒少女。

只是这也无法阻止崩碎的蔓延，她的小臂已经消失，神秘的力量还在朝她剩余的躯体蔓延。

“啊啊啊！”

卖花女鬼咬牙，变出鬼爪，狠心斩断自己的断臂。

但没有用！

在两个负责当摄影师和无数观众的注视下，崩溃依旧在延续，越过肩膀，直达躯体，然后从头到脚，一点一丁粉碎透彻。

仿佛烧窑的玻璃遭受到重击，化作污浊的黑烟。

因为鬼躯没有相对要害这一特点，所以卖花女鬼哪怕脑袋崩溃了，也依旧存活着，残躯在地板上蹦跶着，打滚着，散出来的嚎叫通过精神波动，传递到所有人的内心中。

残忍！

残酷！

绝望！

原本还想欢呼的观众，蓦然沉默下去。

因为他们不能接受这么残忍的灭杀手段，就算她是只恶鬼，直接一道天雷或者桃木剑刷刷两下刺死她不就好了，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可周舟的做法，无疑是在刻意折磨女鬼，哪怕观众们知道他做的没错，内心里还是有些反感。

易小艺原本还喜笑颜开，现在已经有些脸色苍白，特别是她身临其境，当其冲，在胡乱散的精神波动中，感受到卖花女鬼在崩碎攻击中的痛苦与折磨。

太不人道了！

但没等观众们口诛笔伐，情况再度生变化！

“秉持魂衣，乡愁有望，秉持魄兮，无孤有终，上告苍冥兮，魂归来...”

周舟开口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转过身，带着一丝丝怜悯的神色，注视着天穹。

漫天散乱的黑烟中，冒出了点点晶莹乳白的光芒，好像萤火虫般毫无目的地飞舞着。

易淳屏住呼吸，易小艺屏住呼吸，就连直播间里面的观众，都保持着安静，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周舟伸出左手，漫天飘舞的乳白光芒好像找到了归处，尽数飞落到他的手掌心。

于是乎，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一个轻盈小巧的白色魂魄，渐渐凝形出现在周舟的手心，这个魂魄只有大拇指长，娇小玲珑，似乎受到重创，闭目沉眠。

虽然模样很小，但之前见过卖花女的众人们知道，这就是她。

“难道这个女鬼没被道人宋玉杀死？”

“又或者...”

毕竟是网络爆炸大时代，很多网民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

“怨煞尽消，轮回去吧。”

只见周舟右手在空中一划，凭空出现一个黑洞，透过黑洞，恍惚间好似有鬼哭神嚎传出。

“难道他一下子就打通了幽冥地府？”

周舟将手心的魂魄送入黑洞当中，右手再度一抚，黑洞消失，仿佛重来没有生过一样。

一切，又回到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