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秀啜泣道:“师父,徒儿不孝,但只求你放过安曼。蒙古人狡诈奸猾,他们一定是在骗你!”
王辉又踏上一步,苦笑道:“阿秀,不瞒你说,我曾是安曼母亲的相好,安曼在我眼中便如同女儿一般。我对天誓,我非但不会害她,反而会以性命保护她。”
李书秀朝安曼瞧了一眼,安曼神色恐慌,用力摇头,连忙喊道:“别听他的,我根本没见过他。拉姆爷爷一见到他,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他绝不是什么好人!我一见到这人就感到害怕,李书秀,我求求你,你千万别把我交到他手里。”她听两人说话,知道李书秀与王辉绝不是一伙儿,此刻走投无路,唯有靠她保护。
李书秀抬起头说道:“师父,徒儿对不起你。”她抱起安曼,转身跳入空中,此时她体内真气充沛,轻功施展开来,竟似乎有飞天遁地之能,虽然怀抱一人,但身轻如燕,竟从连绵帐篷上轻巧掠过。
王辉厉声吼叫,在身后紧追不舍,李书秀此刻功力稍胜于他,加上精力充沛,将他越甩越远,王辉不停叫嚷,口中劝说不休,但李书秀心意已决,毫不犹豫的一路前冲。
眼见就要进入山谷,摆脱王辉追赶,但眼前忽然飞来一人。李书秀身形凝滞,双足一点,从那人头顶飞过,那人应变奇速,伸手抓向她的脚踝,李书秀足尖踢向他手腕神门穴,那人长啸一声,招式又变,伸手斩向李书秀的小腿,李书秀无可奈何,陡然坠地,避开他这一招。
只见来人也穿着蒙古军服,但衣服里头穿着一件长袍,眯着双眼,神情奸猾,长着一撮山羊胡子,双目深邃,竟是个色目人。
色目人笑道:“弘吉剌,知府大人如此器重于你,但你险些让这两个女娃子跑了?是不是动了色·心,所以心软下不了手啊?”说罢他大笑起来,声音刺耳,仿佛乌鸦嘎嘎乱叫。
王辉从李书秀身后包抄上来,一见此人,露出凶狠神色,说道:“麦尔台,知府大人说了,此事由老夫全权管辖,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麦尔台轻哼一声,说道:“若不是我前来救场,你岂不是功败垂成?你不谢我,怎么还摆起架子来了?”
他朝李书秀与安曼望了一眼,愁眉苦脸,长叹一声,又道:“难怪,难怪,这两个女娃子如此美貌,也难怪老兄你被她们美色所诱。这样吧,弘吉剌,王爷要找的女人,咱们自然是不能动的,但另一位女人,我先让你享用,我吃你剩下的残羹剩饭,你意下如何?”
王辉大怒,骂道:“放你的狗·屁!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挖掉你的眼睛!”
麦尔台脸色铁青,但自知武功比王辉弱了不少,他若不允,自己也下不了手。王辉靠近几步,又说道:“阿秀,师父已经这样求你了,你还信不过师父吗?师父方才一直忍让,不肯与你动手,便是不想伤了你我师徒之情啊。”
李书秀四下张望,盘算着脱身之法,刚刚她与麦尔台过招,知道此人不弱,如要正面胜他,至少要十招之后。师父武功更是了得,此时局面恶劣,她左思右想,竟踌躇无措。
王辉与麦尔台走到一块儿,慢慢朝她靠来。李书秀长剑出鞘,凝神屏息,全神警戒,望着两人,一步步朝后退去。
就这般僵持许久,王辉见她神情坚毅,毫无退缩之意,忽然长叹一声,挡在麦尔台身前,说道:“罢了,罢了。阿秀,师父宠爱于你,如何会对你用强?你走吧,为师不再为难你了。”
麦尔台喊道:“弘吉剌,你胆敢背叛王爷?”
李书秀心里激荡,谢道:“师父,你深明大义,徒儿在此多谢了。”
她正想转身离去,忽见王辉身躯巨震,跪倒在地,啊呜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他回头朝麦尔台怒喊道:“你好生卑鄙,竟敢暗算我?”
李书秀焦急万分,无暇细思,长剑直袭麦尔台胸口,麦尔台微微一愣,抽出一柄铁铸的芭蕉扇,扇边锋锐至极,想要架住李书秀的长剑,李书秀招式骤变,使出“林间飞鼠”,麦尔台万料不到她变招如此迅速,哧地一声,肩膀被她划出一道口子。
李书秀轻叱一声,正要重创此人,忽然惊觉自己灵台穴一麻,脚步踉跄,手臂一软,安曼被身后那人抱了过去。她勉力回头一望,只见王辉怀抱着安曼,眼中带着歉意,嘴角却挂着笑容。
她软绵绵的躺倒,听麦尔台笑道:“弘吉剌,果真有你的,做戏做的真像。这女人你又打算如何处置?”
不远处忽然传来无数脚步声,贾尼贝领着大群哈萨克族人正朝这边赶来,王辉说道:“正事要紧,咱们先行撤离。”
麦尔台顿了顿,见形势危急,用力叹了口气,两人快步跑入山中,很快消失在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