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被她一说,哪里还敢乱说话?当下手指微曲,在拉姆额头、唇上,背上连连轻扣,手法精妙,忽轻忽重,声音节拍顿促,宛若奏乐一般,旁人只瞧得眼花缭乱,也不知他这法子管不管用。
这般忙活了半天,拉姆老头毫无起色,贾尼贝急道:“你们汉族的巫术没用,别折腾了,可别把拉姆弄死啦。”
苍鹰双目圆睁,喝道:“事到如今,只有使出杀手锏了!”手指下探,以毕生功力在拉姆老头的尾椎骨一点,拉姆老人登时娇`喘一声,面现桃·色,抬起手来,捂住胸口,不停嚷道:“不要来了,不要来了,老头我吃不消了。”
旁人又惊又喜,原先照顾他起居的哈萨克妇女望了望薄被单,惊呼道:“啊呀,他撒尿啦!”
苍鹰神情肃穆,说道:“这并非是尿,而是.....”
贾尼贝大吃一惊,喝道:“安曼,阿秀,你们俩给我出去!快出去!”
两位姑娘不明所以,颇有瞧热闹的心思,但见贾尼贝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能勉勉强强的跑出帐篷。那妇女忙活了一阵,总算替拉姆擦拭干净,换上干净衣裤,嘴里喋喋不休,嘀咕道:“唉,这么大年纪,精力还这等旺盛,只怕还能再活二十年。我家那口子,要是有他这等雄风....”
拉姆抬起头,见到贾尼贝站在面前,急忙道:“贾尼贝,安曼被弘吉剌给抓走啦!”
贾尼贝喜道:“拉姆大叔,安曼已经被这两位汉族兄弟给救回来啦。”
当下三人将拉姆搀扶出来,回到大帐之中,此时已然天黑,帐篷中点燃了油灯,众人一见拉姆精神健旺,无不高声祝贺,连连鼓掌。
九婴低声对苍鹰道:“大哥,你在军中替人治病,也是这般乱七八糟的么?”
苍鹰急道:“什么叫乱七八糟?欲通气,必通情,情·根乃男子体脉精华之所在,也是积郁之恶兆,若能宣泄情·欲,便是将死之人,也能还魂过来。《登仙道藏》尝言:采·阴·补·阳,登仙之法。《除魔健体》又道: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二弟你若有心,我可以传你这以情练气之法....”
九婴笑骂道:“歪理邪说,我真是懒得说你。难怪三妹老是为你生气。”
各人归位坐下,向拉姆敬了一番酒,贾尼贝将安曼被蒙古人掳走之事详细道来,拉姆听到安曼身体隐患时,面露伤心之色,但却并不惊讶,苍鹰与九婴对望一眼,各自心想:“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九婴说道:“拉姆长老,我们想将安曼带在身边,助她调养生息,以免生不测。你放心,我们定会善待安曼,若是她想要回来,无论多远,我定当亲自护送她平安抵达。”
拉姆摇头道:“不行,不行,万万不可。汉人狡猾奸邪,屡屡欺压我们哈萨克人。你嘴里说的好听,把安曼骗走之后,便是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也没法知道。”
九婴忙道:“若是我们有恶意,早就直接把安曼带走啦,又何必把她送回来呢?况且哈萨克人中也有游行天下,闯荡江湖的女英雄。安曼身患奇症,唯有咱们内家高手才能医治,此其一;她身负浑厚内力,正好以此为助力,练得深湛武功,此其二;我的三妹李书秀屡次救她,有她做担保,长老又有何不放心的?此其三;而安曼自己也有外出修行之意,此其四;有此四条为保障,此事顺理成章,还请长老答允。”
拉姆闭目不语,过了许久,才说:“不行便是不行,真主说道:‘不要让异教徒欺骗信教的女人,更不可让教中女人嫁给异教徒。’如果让拉姆离开,她嫁给你们当中任何男人,真主会降怒于我。”
李书秀忍不住说道:“拉姆爷爷,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安曼病情恶化么?安曼的娘亲达兰呼玛,也曾经患上这等病症,你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她想起王辉曾经叙述的往事,也曾经此事向苍鹰与九婴说起。
拉姆哼了一声,说道:“安曼她身为真主的巫女,必须要留在村子里,和教徒结婚,直到产下女孩儿,方能卸下担子,这是莫大的荣耀,安曼,你就算不顾咱们的养育之恩,也不可背弃真主的意思。”
安曼身子一震,面露凄然之情,默然点了点头。
苍鹰一听,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跨啦一声,竟将桌子震塌,他怒道:“真主,真主,为了这真主,你们连安曼的命都不顾了吗?我看你们养育她长大,不是爱她关怀她,而是把她当做器具,当做祭品,当做你们拜神的神像吧。”
拉姆与贾尼贝也顿时火,拉姆叫道:“异教徒,你根本不懂真主的规矩,也不懂真主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