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孟烟特别柔顺,在衣帽间里缠着他的身子,与他欢好……若是平时她除了床笫之间,在其他的场所都不愿意跟他做这个事情的,但那天她热情得过火。
后来,他去了洗手间。
她就是那会儿,吃了打胎的药吧!
她故意激怒他……
乔时宴捏紧瓶身。
他拨了金秘书的电话,他的声音淡漠到没有一丝情绪,“过来别墅一趟!我是说我跟孟烟住的别墅。”
那边,金秘书心里突突的。
乔总知道什么了?
她心里不安,但还是趁夜开车过来,到了的时候后背全是冷汗……
乔时宴在书房见了她。
那张深色的书桌上,放着一个小瓶子,上面写着【一种堕胎药物】。
乔时宴靠在真皮椅背上。
他手背撑着下巴,示意金秘书:“看看这个。”
金秘书迟疑着拿起来——
她心跳得厉害!
乔时宴见她不吱声,轻嗤一声开口:“孟烟怎么有本事买通秦诗意身边的人,这其中的细节我不想追究,我想有能力办到的在我身边没有几个!我就想知道,这个药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下,才能勇气接着说:“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要孩子!”
“她没有不要孩子!”
金秘书急急开口。
话音落,她就后悔了,她无意中暴露了。
乔时宴直勾勾地看着她。
金秘书斟酌了下,索性豁出去了,她双手撑在书桌两侧微微倾身,语气带了些急促:“孟烟很爱孩子,她不会无缘无故不要这个孩子的!我想,即使…即使这个孩子不在计划之内,如果是健康的,她都会选择生下来抚养长大。”
“乔总,你觉得她变了。”
“但我觉得,她并没有改变,她仍是从前那个懵懂单纯的少女。若是她不单纯,她完全可以无视您的背叛,她只需要稍稍哄你就能过上富足的富太太生活,她也不需要对何默的女儿负责……乔总,您觉得良知是什么?像我们这样在生意场上的人,哪里还有几分良知了?”
“但是孟烟有!”
“她跟我们,其实是不一样的。”
……
金秘书一口气说完。
她等着乔时宴审判,因为秦诗意的腿和子宫没了,确实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是她帮了孟烟……
她想,她应该要失业了。
乔时宴静静凝视她。
半晌,他拿起桌上的烟盒缓缓抽出一根香烟,点火的时候,他很慢地开口:“金秘书将功赎罪吧!把那个医生给我找出来,天亮之前我要见到他!”
金秘书鼻头发酸:“是!乔总。”
她在黑夜里离开。
她知道乔时宴的脾气,若是他当真动怒,她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她可不是娇滴滴的秦诗意,他不会对她网开一面的。
金秘书办事利落。
天微微亮,那个德国医生就被带到别墅,五花大绑地跪在大厅。
他仰头,望着沙发上的矜贵男人。
雪白衬衣,
梳理得整齐的背头。
一张英挺面孔,五官轮廓分明,但因为过分凌厉而显得阴郁不好惹,周身都处在低气压之中……
德国医生认出人来,方正的肥脸带着几分胆战心惊,不用毒打就全都招了,“其实那个孩子是不健康的!心脏发育不好!是乔太太给了我那枚戒指,拜托我不要说出去,我财迷心窍才改了病历本!乔先生,您放我一马,那钻戒的钱我全都还给您,我一分不要……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不健康……
心脏发育不好。
乔时宴面无表情地坐着,他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原来真是上天在惩罚他。
惩罚他对小烟做的一切。
小烟知道孩子不好,她是怎么想的呢,她是恨透了他吧!恨他强迫她怀孕,恨他剥夺她的自由……她那样恨她,却还曲意奉承,想必她是真的很想离开他身边了吧!
她单纯良善,却步步为营。
她成功逃脱了!
她那样胆小、那样怕疼,可是她却选择独自面对一切。
她连一句【乔时宴我怕疼……】这几个字,也从来不跟他说了。
因为,他总是不在她身边。
在她心里,他是爱秦诗意的吧!
半晌,他低眸望着医生,他说:“那钱我不要了!那是我太太给你的,但我也想给你一点儿礼物……”
德国医生惊恐睁大眼睛。
乔时宴望向保镖,轻抬下巴,语气轻描淡写:“留下一根手指!到外面去做,别弄脏这个地方,太太她爱干净。”
保镖拖着人走了。
片刻,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杀猪。
乔时宴安安静静的。
一旁,金秘书大气不敢出,她大着胆子问:“乔总我们现在怎么做?”
乔时宴抬眼,
他眼睛酸酸涩涩的,他说:“先回香市!明知道她不在,但我还是想先回去看看……或许小烟在呢,或许小烟回心转意,在香市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