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俊表示理解,其实他也就是随口一提。
几人来到雅间门前,阿绣蹲身,行了一礼。
衣着十分华丽的貌美女子总是让人忍不住侧目,谢俊看清她的容貌怔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总感觉看着这人有一股熟悉之感。
“表哥。”
钱音璇迎上来了,直接将站门口的阿绣挡了去。
女人的这点小动作阿绣才懒得理,意外见面,她甚至都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直接转身回房去了。
后面的捷报一张接着一张,贡士取三百人,所以报喜的队伍也就报了前五十便不再报了。
案榜下一直到中午都给围得水泄不通针插不进。
胡柯懒洋洋的,硬是没有下去看榜,直到后面纪英三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他才才知道自己中了,而跑过去看榜的三人却一个没中。
庞子默跟童良玉也就罢了,知道自己水平有限能得举人已是万幸。
纪英有些落漠,后面给大家好一阵劝也就算了。
一年不中三年后还能再考,再不济补缺也是可以的。
看了榜,众人便打算走了,让宋添请客,请他们到状元楼潇洒一番。
都中会元了,宋添二话没说,自然得请。
与此同时,隔壁的隔壁,一小厮入内,面有难得地对坐在桌前发怔的唐严道:“四爷,小的看了五遍,这次,又,没中。”
报信小厮说得战战兢兢,他倒不是怕四少爷,而是怕突然转过身来的四夫人。
四夫人寄于四爷的厚望全府上下无一人不知,这都第四次了,还是没中。
小厮害怕得缩头,只觉得夫人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
樊玲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那股戾气,对面无表情的唐严道:“四郎,咱们回吧。”
樊玲说着直接拉门走了,叶梦快步跟在她的身后。
唐严一声苦笑,知道自己榜上无名那一刻,他突然混身轻松。
“四爷,小的扶你。”
小厮见唐严起身怕他受不了打击赶紧迎了过去。
唐严却摆了摆手道:“无事。”
几人来到楼下,樊玲见到府上的马车没有到门口等侯正想发火,晃眼却见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茶馆门口不是没有马车,不过是会元郎家的。
三年一度的会元郎,客栈自然先紧着人家,让宋家的马车先行停靠。
第一个收捷报的会元郎樊玲刚刚在楼上见过,让她惊讶的是那人身边穿着青绿纱衣的那位女子。
那女子的相貌太过于出挑,樊玲一眼便认出来了,是上次在东缘寺上遇见的那位。
她求的人得了会元!
樊玲抿唇,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那厢,宋添一行很快走了。
宋二才跟儿子带大家去状元楼,这种场合阿绣自然是不去的,便乘了另一辆马车回府上去了。
宋府,常氏已经事先知道消息,抱着女儿高兴得不行。
阿绣回来了,婆媳两人高兴了好一会,又发赏钱又准备席宴。
晚上新取的贡士要上顺天府里参加席宴,宋添并不能回来,可常氏高兴啊,儿子不在,全府上下的人也要乐呵。
宋添能中会元的确是个意外,事情传开后他在京中名声大躁,那些人纷纷相邀,什么酒、诗、茶会,如果能邀得他出面,人气必定高涨。
这期间宋添也外出参加过几个,来到这个位置他清楚自己不能无视那些人,多多少少都要给出一些面子。
这般忙了几日,纪英便打算回去了。
这次会试未中,纪英思绪良久,决定回青云书院继续进学,并等待补缺的机会。
如若有好的缺能补,他便去上任,如若没有,三年后再来。
临走时,纪英找了姜博渊,在他的指点下投了几份帖子,至于有没有效果,来日再看。
而姜博渊却是中了,挂了倒数第十。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贡士。
庞子默却是打算补缺了,他这个缺是当初上京之时徐行跟几个赴京举子给出的机会。如若没中,不打算再考的可以回府城,到时可补个县衙主薄、巡检、司库之类的最低等九品小官儿。
庞子默家里困难,耗不起长期在外读书,能中举他已经很满足了。
要知道举人可以不交税赋,还能收学生,大钱没有,小钱自是不愁,要是做得好,十年二十年后说不准也能捞个县太爷当当,也是不错。
当然庞子默也是看着宋添跟胡柯中了,这两人以后前途无量,到时提拔一下他不就能少奋斗几年了。
庞子默掏银子请大家吃了一餐饭,笑嘻嘻地将这事儿提了。
宋添跟胡柯自然是愿意帮他的,只待后面在朝中有了根基,再找机会。
庞子默跟纪英就准备回程了,而童良玉却打算去麓林书院读书。
会试未中,童良玉想过了,他年纪不大,还能再试一次,不成再想办法补缺。
他想给下面的小弟弟们做个好的榜样,也想要努力再拼一拼。
童良玉写信给在临江的父母亲说了自己的打算,在宋添的介绍下,他交了一百两的功德费之后,便提着两个大包继续走上了求学之路。
这般一忙,月底便到了,为了四月的殿试,宋添开始闭门不出,等待接下来的考试。
这期间,胡柯退了客栈的房间跑到宋府来了,他身上银子不多了,先来挤一挤,等后面入仕为官再好好报答。
都是一个镇上出来的,宋家如今家大业大自然不会吝啬多养一个人,不过宋添说了,只准在前面出入,不准入二门。
后院有女眷,如今大家都到了议亲的年纪,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胡柯说他小气,相处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自己为人。
宋添自然知道,可谁叫你是个男人呢。
转眼间,便到了殿试这日。
天还未亮,三百名贡士衣着光鲜地走向宫门。
皇宫重地,普通人不得上前。
宋二才跟阿绣只能送到朝阳街的路口。
三百贡士,人虽不多,但街口还是给堵上了。
不少人在这处下车与亲人道别,后面的路贡士们不得再乘车坐轿,只能步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