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也没想过德阳的态度如此强硬,在他想来,以往是缴给朝廷,如今改朝换代,他们想要联合起来,趁机讨价还价,少缴些租子罢了。更何况如今不再是向朝廷上缴税赋,而是交给德阳,他们更有争取的余地。
德阳显然看出了他们的打算,见他们皆面色茫然,就连老者都有些怔愣,便又笑道:“你们以为相邻西暮府,就能得些好处,让朝廷减赋么?这狐假虎威的事,你们倒也做的出来,就不怕西暮府动怒,将你们这点把戏拆穿吗?”
老者脸色微变,他以为今年税赋征收会由新朝,趁着次缴赋,他们借西暮府的名头,应该能再减些赋税,如此一来,村子里的人们又能好过一些。谁知竟会被德阳看穿,还有可能因此得罪相邻的西暮府。
德阳准确的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又不紧不慢的继续替他们分析:“你们在这里也住了几世人,想必心中应是清楚的,这里的税赋一直低于其他各地,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相邻西暮府,朝廷对你们照应有加,也算给西暮府一个颜面。不说这里依山傍水收成颇丰,便是轻税赋一项,你们的生活也算极好的了,何必如此贪心不足?就不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后果承担不起么?”
说到最后,德阳的语气陡然严厉,听得众人心中一颤,就连那老者,也禁不住颤了颤身子,雪白的袍子随风一拂,现出了几分岣嵝姿态,显然不如之前那般气势凛然。
但老者也不是轻易能吓住的,他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德阳,一字一句的道:“你说的那是朝廷,哼,你算朝廷吗?你能代表朝廷吗?你如今不过是个质子夫人罢了!连我们的身份都不如,我们凭什么把租子交给你?”
这下,连木讷的莫归都反应过来了,原来这些人不是不愿交,虽存了些饶幸的心理,想少缴些租子,但这不是主要的,争不来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愿将租子交给德阳,因为德阳的身份,令他们感到耻辱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