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云苓才又接到冬青的传话,老文国公叫她去一趟书房。
陈氏担忧地道:“你祖父虽严厉,但一向公平公正,他若是训斥你听着便行了,千万不要顶撞他。”
云苓点了点头,在回忆里搜索起有关老文国公的印象来。
她这位祖父年轻的时候是个状元郎,还是个才貌双全的美男子,同样是太上皇的膀臂之一。
但模糊印象不如亲眼所见,刚才没注意看,这会儿进了书房,才知道何为文人风骨。
“坐下吧。”
看见云苓,老文国公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多了几丝涟漪。
“这半年来京中发生的事,靖王爷刚才都细细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我就不多做评价了。”
云苓坐在萧壁城身侧,暗自打量老文国公,心里有些怀疑人生。
为什么这么风雅貌美的老头,会生出她爹那种光有脸没智商的老糊涂啊,真是亲生的?
再想起一言难尽的楚大姑,云苓一时不知是该感叹生物多样性的丰富,还是基因遗传的神奇。
“前些日子陛下在密信中说了外族细作之事,文国公府被妖魔鬼怪钻了空子,是老夫的疏忽,也叫你这丫头受委屈了。”
云苓瞥了眼萧壁城,老文国公没有为元宵夜宴上的事责备她,反而言语安慰,应当是瞎子刚才同他说了什么。
“您别这么说,都怪我爹那个老糊涂,一点用都不顶,让您一大把年纪了还得整日操劳,不得空闲。”
为了帮昭仁帝解决南部官吏贪腐之事,老文国公这次在岭南待了整整半年多。
倘若老糊涂能顶些用,也不至于他老人家七十来岁的年纪还要跋山涉水。
“你父亲文采和能力都不差,本性也不坏,可惜为人处世太过愚蠢。”老文国公又看了云苓一眼,却没计较她的出言不逊,“好在你点醒了云泽,否则只怕他也会走了你父亲的老路。”
云苓笑道:“大哥人不笨,也听得进去话,不像我爹跟块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当初要不是他坚持纳妾,如今怎会有莲夫人和楚云菡。”
老文国公轻轻点头,“府中之事老夫会仔细盯稍,你们不必担忧,早些回去吧,今日莲池之事也定会给靖王爷一个交代。”
萧壁城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要不是云苓在这里,就凭着江采莲母女那事,他一刻都不想多留。
想到这里,他偷偷瞥了眼云苓,见她没有异议,才暗自欣喜道:“老国公深明大义,那本王和云苓便先告辞了。”
等出了国公府,云苓才发现外头只有光秃秃的一匹马。
萧壁城又向老文国公借来马车和车夫,“我实在急着见你,也没来得及回王府,出了皇宫便奔着文国公府来了……”
那匹马还是他从巡城将领手里抢来的呢,回头他得给人家还回去。
云苓坐进马车,语气调侃,“身边一个人都没带,难怪你今日着了江采莲母女的道。要是陆七在身边的话,那傻小子搞不好就要有个媳妇儿了。”
“那种女人怎么能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