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郑晴川想当然地认为:让何嬷嬷摆脱奴仆的身份,去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良民,是更好的事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古代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自卖为奴,甚至自愿去当太监
就像何嬷嬷,没有固定的家,离开郑家之后,就会像浮萍一样,很可能会过风雨飘摇的生活,相反,郑家却能给她丰衣足食,给她屋子住,不用担心流落街头,不用担心孤零零无依靠。
郑晴川拍拍何嬷嬷的手背,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嬷嬷,你虽然从郑家出去了,但是你还是我的何嬷嬷你先和你儿子找到屋子住,然后我找点事托你办,或者一起做点小生意我没有大本事,但至少可以保你吃穿不愁。”
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郑晴川也觉得“天生我材必有用”,自己不应该只局限在这个小小的内宅里念书和做针黹,不应该当井底之蛙,而是要像鱼游进大海、鸟儿飞向蓝天一样,施展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何嬷嬷回过神来,目露惊讶,呆呆地看着郑晴川。奶娘、荷风和池月也跟何嬷嬷的反应一模一样
她们都十分惊讶:七姑娘怎么会说“一起做点小生意”这样的话呢
偏偏郑晴川又立马接着说:“咱们不告诉别人,咱们一起赚私房钱”
奶娘惊疑不定,又略带担心地看着郑晴川,弯下腰,平视着郑晴川的眼睛,耐心地问:“七姑娘,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你寿家千金,不能随便这么说话。”
郑晴川鼓起腮帮子,严肃地道:“我已经八岁了,不是两岁我也要开始为我的将来做打算了,不能混吃等死我在郑家内院,不能出去,正好何嬷嬷能光明正大地离开郑家了,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办不到的事,可以让何嬷嬷帮我去办。如果我们运气好,做的小生意能赚钱,何嬷嬷在外面也能住得舒舒服服的。”
何嬷嬷惊疑不定地问:“七姑娘,我们做什么生意呢”
郑晴川绽放出一个微笑,把小手放在何嬷嬷的手背上,认真地道:“嬷嬷,你见多识广,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吧这是我们五个人的事,我们一起商量,但是不能告诉别人”
荷风和池月用牙齿咬着下嘴唇,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七姑娘,心情一下子像火一样热切和欢喜,一下子又像走在黑夜中一样充满迷茫和担心。
郑晴川把目光看向大家,问:“你们是怎么想的”
池月小心翼翼地问:“做这个生意是为了赚钱吗”
郑晴川点头,道:“当然”
想了想,她又伸出左手,五指分开,做了两下抓空气的动作,斩钉截铁地道:“赚了钱,何嬷嬷拿一半,剩下的,我们四个人平分公平公正”
荷风笑眯眯地点头,心情热切,歪一下脑袋,娇俏地说一句:“有钱不赚是傻瓜”
接着,荷风又劝池月,推心置腹地道:“池月,如果你赚了私房钱,一定要瞒着你爹娘和哥哥,你也要为你自己做打算了,一定给自己存一份嫁妆”
池月点头如捣蒜,目光闪闪亮,高兴道:“我知道了”
奶娘看了看何嬷嬷的脸色,微笑道:“如果七姑娘做错了,我一定提醒七姑娘。如果七姑娘做得对,我就帮着七姑娘。”
“嗯”郑晴川高兴地点头,颇有梦里那种带小伙伴们去寻找宝藏的幸福感
只剩下一个何嬷嬷没表态了,大家都把期待的目光看向何嬷嬷。
何嬷嬷用门牙把下嘴唇咬得乌青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六爷留给七姑娘的那些东西,绝对不能动不然,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要遭天打五雷轰的但是做生意要有本钱。”
就在荷风和池月心灰意冷的时候,何嬷嬷又接着说:“所以,这要看七姑娘想做什么生意了,如果只是十两银子的小本钱,嬷嬷我还是出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