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箱倒柜了好久,在奶娘的多次催促下,她们才终于并头躺到枕头上。这张床比郑晴川的床小一点,何况阿清和阿韵现在长大了,她们三个人睡得有点挤,肩膀挨着肩膀。
阿清的嘴巴说个不停:“七七,给姚太医当徒弟,以后是不是可以当太医呢?”
郑晴川打个呵欠,答道:“太医整天给权贵看病,要点头哈腰的,在宫里面给皇上和妃子看病,甚至一不小心就被赐了毒酒,我不想当太医。”
阿清又问:“为什么要赐毒酒?”
郑晴川努力回忆一下以前看电视剧的情节,答道:“因为太医容易现秘密,别人为了保守秘密,就可能杀人灭口。”
阿清转过身,又问:“什么秘密?这么坏?”
郑晴川平躺着,看着帐子上的蔷薇花纹,想了想,道:“后宫里的事情,最严重的就是生孩子的事情吧!”她忽然闭紧了嘴唇,不接着说了,转移话题,道:“听说宫里有一个秘密的组织,会派武功高手趴在别人的屋顶上偷听,我们不能再说了!”
阿清凑在郑晴川的耳边
阿清凑在郑晴川的耳边,悄悄说:“嗯!二哥哥说,有的人说错话,会被抓进大牢,会被严刑拷打,皮都剥掉!还要塞稻草进去,这种叫剥皮食草!”
阿韵忽然说:“还有一种,叫凌迟,就是一片一片地切!也是二哥哥说的。”
有一种晚上寝室开座谈会讲鬼故事的感觉!
“咦——”郑晴川打个哆嗦,不寒而栗,道:“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我怕晚上做噩梦,阿清,我们别说这个了!”
阿清笑:“七七胆小!”
郑晴川道:“我反对死刑,特别是这种变态的方式。”
阿清问:“什么是变态?”
郑晴川想了想,道:“故意害别人,就是变态!在人身上恶意使用血腥的手段,也是变态。丈夫殴打妻子殴打孩子,也是变态。在净房门外偷窥别人衣冠不整的样子,也是变态。还有很多。”
阿清想了一会儿,阿韵忽然抢着说:“大伯母喜欢打人!打两个堂弟!她是变态!是么?”
郑晴川笑而不答,开心地笑。
阿清也笑起来,放肆地笑,笑得在床上打滚。
郑晴川连忙喊:“阿清,你再滚,我就要掉到床底下去了!”她睡在最外侧。
这时,奶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五少夫人,你们早点睡吧!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
“好!”郑晴川连忙响亮地答应一声,然后小声地对阿清说:“如果今天晚上把话说完了,明天就会没话说了,会很无聊的!我们把话存起来,留到明天再说,好吗?”
“好!”阿清打个呵欠,闭上眼睛,就没动静了,睡着了。
四周一安静,郑晴川反而变清醒了,脑子里想起了苏牧,过了好一会儿,才疲倦地进了梦乡。
——
第二天,阿清和阿韵就指着东次间说:“这是哥哥的屋子。”
小孩子也会有较真的时候。
郑晴川尴尬,甚至不想过多地解释,连忙吩咐池月把梳妆的东西搬到西次间去。
这算是消除了阿清和阿韵的疑惑,她们不再纠缠于这屋子的事了。郑晴川默默地松了口气。毕竟,她也会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
——
阿清和阿韵在家的时候,苏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明显要多些,把她特意收藏的许多零食拿了出来,摆满了一张大桌子,暖融融的目光总是黏在阿清和阿韵的身上!
小孙女长大了,越看越漂亮!
苏家六少爷和七少爷这对双胞胎也长大一些了,七岁了,动作不像以前那么粗鲁了,但是嘴馋的习惯还是没变,等零食一上桌,他们的脚就黏在桌旁,不肯走了。
他们和阿清阿韵的关系很生疏,没有普通堂姐弟那样说说笑笑和玩耍的亲密。
阿韵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爱吃了,特别是看见两个堂弟在桌旁吃得津津有味,她和阿清瞬间没了胃口。
苏老夫人关心地问:“这些是不是不好吃了?告诉祖母,你们喜欢吃什么?”
阿清的眸子像水灵灵的黑葡萄,滴溜溜地转了转,看了郑晴川一眼,忽然像是得了灵感,答道:“祖母,我想像七七那样,脖子细细的,长长的,如果吃多了,脖子会变粗!”她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形容得十分生动。
郑晴川的眸子里光芒璀璨,她多了解阿清啊,她抿起嘴唇,忍着笑,心想:这样的借口,还是第一次听阿清说!
以前,阿清第一次对郑晴川感兴趣,是因为她觉得郑晴川说话像狡辩。现在,阿清钻研的方向大概就是狡辩!
“喔!”苏老夫人笑眯眯地感叹:“是好看!”老人家心里面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所以孙子苏牧喜欢啊!
小夫妻两人感情好,老人家是很高兴的。
苏老夫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人老了总是容易忘事,总是忽然间又想起来,她把目光转移到郑晴川的脸上,缓缓地摇头道:“听说阿七昨天爬树了?这样不好!”
郑晴川的目光顿时闪了一下,染上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