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忽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打断她的话。

这还没数完。

某天晚上，桌上点了羊角灯，郑晴川反思自己，在苏牧的臂弯里翻滚了几次，对苏牧说：“我一定存在了某些特质，不受欢迎的成分有点多。”然后她向苏牧数了自己拉过的仇恨，有她亲娘，有熊嬷嬷，有胡嬷嬷，有郑老夫人，有郑家大姑娘，有郑家四少爷郑乐，有郑家五夫人，有郑家六少爷郑帆。

渐渐地，郑晴川和她们的接触就变少了。

再加上一个苏靓。苏靓并没有坚持休息完双满月，每天往苏家跑，来了之后，就和佟氏、苏栋一起关起门来商量事情，像秘密组织开会一样。大概是佟氏把郑晴川的话告诉了她，她对郑晴川也有了敌意。

在苏老夫人的劝说下，再加上苏牧的挽留，苏栋和佟氏继续住下了，不过这夫妻俩每次对郑晴川都没有好脸色。

苏牧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别担心。”

郑晴川摇摇头。显然，她只是认错，并不后悔。

苏牧耐心地问：“你后悔了吗？”

郑晴川私下里向苏牧认了错，承认自己那次太鲁莽了。

苏老夫人最着急，劝了几十次。

过了几天，郑晴川现，结果是第二种——佟氏心生芥蒂了！因为佟氏和苏栋坚决要求搬出去，要去客栈住，他们并不打算离开京城，还没有放弃谋官的心愿。

郑晴川回视苏老夫人，目光沉稳，让苏老夫人别担心。不管她的话造成哪种结果，她都能接受。

事实上，郑晴川是厌烦了那种幽怨模式的不断重复。苏牧会替她着想，之前特意提醒她说真话，同时，她也会替苏牧着想，不想苏牧被这种事纠缠。

郑晴川这一棍子挥过去，要么是把对方打醒，要么就是给自己拉仇恨。

苏老夫人也坐立不安，觉得尴尬，握住郑晴川的手，捏了捏，用目光暗示郑晴川不该说得这么直接，这么绝情。

佟氏脸上的惊愕转为恼怒，然后转为羞愧，最后低头不语了。这些日子，她和苏栋日夜为官职的事情焦心，对某些源头上的事情刻意选择了遗忘。如今，郑晴川翻江搅海，搅得她不得安宁，坐立不安。

苏老夫人也稍有惊讶，她第一次觉得郑晴川已经是大人了！

佟氏瞪大两眼，惊愕地望着郑晴川，像看着什么怪物一样。

不等苏老夫人有所反应，郑晴川立马拒绝道：“堂伯母，这件事情并不那么容易。今天满月的小孩子比苏牧的面子更大，洪家并没有坐视不管。这件事的原因不是洪水，而是牢房里的两百条人命。”

佟氏老调重弹：“叔祖母，让苏牧再去求求洪家！”

奢求再多的东西，已经不太可能。

郑晴川没有同情佟氏和苏栋。事实上，以苏栋犯下的错，身上背着那么多人命的债，现在无事一身轻，已经是官官相护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