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大老爷插话道:“这是应该的谢什么阿友居然没让你带信回来,哎这孩子考虑还是不周到”
因为丈夫那轻描淡写的语气,郑家大夫人忍不住斜了他一眼,飞快地心想:你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儿,说起话来倒轻易那些事都是我在管,你现在说“应该”的话,倒是很心安理得啊
郑家大夫人只走神片刻,然后言归正题地问:“苏牧,阿友为什么不写信”
苏牧沉默片刻,不想撒谎,所以暂时无话可答,表情有点为难,但是他隐忍得非常深沉,所以为难的表情并不明显。
然而,在郑家大夫人这个宅斗高手面前,任何蛛丝马迹都能引起猜想。
原本因为郑友没有托苏牧带信来报平安这事,郑家大夫人的心里就有了怀疑,现在因为苏牧的内敛反应,她的怀疑更是浮出了水面。
她斟酌着语气,问:“苏牧,阿友是不是受伤了不能亲自写信如果找你代写,怕字迹被我认出来,所以干脆就不写什么找不到笔墨纸砚、没空写信这种话,我是不信的”
苏牧在心里不得不佩服姨母的聪明,他回避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坦白答道:“郑友没有亲自去攻打作乱的匪徒,只是在后面指挥,所以没有受伤。他是水土不服,再加上被虫子咬了,皮肤上有些病症,恰好右手上的皮肤没能幸免,没办法好好写字。他猜到姨母会怀疑他的笔迹,所以就没写信。我已经从姚太医那里求了对症的药,今天一早就让青山和浮云快马加鞭去送药了”
苏牧话里的意思有好几个转折,郑家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心情也跟着出现好几次忐忑和转折。
郑家大老爷问:“那是什么怪虫子”
苏牧道:“被那种虫子咬一下并不碍事,但是,如果用手去拍打,被虫子身体里的水沾到身上,皮肤上就有溃烂、起泡、瘙痒的症状。我特意用小瓷瓶捉了虫子,带来给太医看。姚太医说京城里很少见这种虫,但是田庄上很常见,只会引起一些皮肤病而已,并不严重。”
尽管苏牧再三强调郑友平安,即使有小小的皮肤病,也不严重,但是郑家大夫人还是不怎么放心,说:“如果他早点解决匪盗的事,早点回京来,让太医亲自看看,才好”
苏牧微笑道:“姨母别担心,这事应该很快了。”
郑家大老爷战战兢兢地问:“官兵去攻打匪盗,岂不是打死了很多人”
郑家大老爷这个人平时都在做风雅的事,原本很反感打打杀杀的事,觉得那是莽夫们的行径,但是现在亲儿子被卷进了这个漩涡,他也不得不仔细对待这种事了久居安乐窝的文人墨客对那种用大刀砍人的血淋淋画面有些畏惧。
听见丈夫那畏惧的语气,郑家大夫人忍不住又斜了丈夫一眼,她的胆子比丈夫大,再说了,后宅里的残酷并不亚于战场。如果把所有后宅里的恶毒事迹都灌输给郑家大老爷,他估计要足狂奔,立马跑进庙里去当僧人,再也不敢靠近任何女人,再也不敢起风流的念头了。
郑家大夫人说:“如果官兵不多杀匪盗,那岂不是兵败如山倒,匪盗反而要更加猖狂”
苏牧连忙解释道:“刚开始确实打了几次,有死有伤,但是后来郑友用招安的办法,使得一些人放弃了做盗贼,悄悄地回家去了。剪去了那些爪牙,剩下几个带头的大盗,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人会妖法,所以掀不起大风大浪。”
郑家大老爷作为这方面的门外汉,听完后,顿时心服口服,欣慰地笑道:“我家阿友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好好招安这个办法妙不用动刀,不用喊打喊杀。说实在话,我宁愿送银子给那些盗贼,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去。阿友没学过武,以后还是不要做什么将军了”
郑家大夫人忍不住了,嗤笑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怕打怕杀的,估计盗贼要爬上来做主子了”
郑家大老爷无奈地摇摇头,觉得在这件事的见解上,自己和妻子之间存在鸿沟。但是他天生就属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再加上不喜欢辩论,所以就没拿话反驳。
一场可能的争吵在萌芽状态就消失了
三人一直走到郑老太爷的书房门口,停下了谈话,然后苏牧进书房去见老太爷,郑家大老爷跟进去听。郑家大夫人怀着意犹未尽的心情,慢慢地走回了听雨轩,吩咐胡嬷嬷去筹备酒宴,让厨房做苏牧爱吃的菜,然后就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郑友顺顺利利地回来。
中午,午饭开席,就摆在外院的花厅里。听说了孙子平安,而且又将要在官场上立功,郑老太爷的心情很不错,苏牧陪老太爷喝了两杯梨花白。酒味美,心情也美
忽然,熊嬷嬷出现在花厅的门口,面容非常憔悴,说:“老太爷听说七姑爷来了,老夫人想见见七姑爷。”
郑老太爷忽然目光锐利如剑,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彰显着不屑,语气如县令敲着手中的惊堂木,说:“让她安心养病不用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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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伙伴
又牙痛,总结出经验,越是痛,牙龈越是肿,就越要不怕痛地多刷牙,出血反而是好事,终于减轻了,快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