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星校内,深蓝学院。
一个金碧辉煌的圆形会议室里,理事会的成员们正在安静等待。
大门打开。
一个男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坐在了第二张椅子上。
至此,十个理事会成员悉数到场。
“晚了一分钟,是因为什么原因?”为首的一个白眉老者看向刚到的男人。
男人穿着大衣,脸上带有胡渣子,一双眼神也透着不知是疲惫还是因为无聊而产生的乏味。
他直接翘起二郎腿,没有回答,而是先问了句,“能抽烟不?”
“请注意,这里有女士。”白眉老者不满。
“那你们聊吧。可以开始了,我们没有意见,也没什么可看的。就这样。”
闻言,男人摁下桌前的按钮,接着毫不拖泥带水地起身离开。
全程坐下只有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大门又被打开,然后关闭。
至此,会议室就剩下了九名理事会成员。
剩余的九名理事会成员虽然脸上露出异色,但并没有没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那个男人是李家的代表。
本来也就是按照规矩,只要人到了,根据流程走一下过场就行。
“医疗小组都准备好了?”
白眉老者拉回众人的注意力。
“准备好了。”
有人点头。
“那就开始吧。”白眉老者开口。
同一时间,第一、第二、第三...七大星校的理事会里的每个成员都按下了己方的确认键。
圆桌上方立马投射出了深蓝学院内此时的考核现场画面。
毕竟是第一次公开尝试。
这可比起前面的联考要重要不知多少倍。
那些老家伙们也不确定他们搞出来的这一套考核是否有足够的含金量。但肯定也是在基于大量实验结果之后才推出来的。
在理事会确定开始后,考试场馆里的工作人员就扯掉油画上的帆布,让那副黑暗诡异的场景暴露在了刺眼的灯光之下。
场馆内的学生们发出一片惊哗声。
会议室里,理事会的成员们也专心致志地看着。
“灵感,通俗意义上来讲,是指搞创作的学者或科学家对某件事情的突然想法或研究,是思路与经验的碰撞。”
白眉老者开口讲道,“灵感来自于外界万物有形的元素,小到细胞,大到宇宙。但它往往也来自于抽象无形的形式。”
“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人类与外界相互连接的通道。我们相信的一点,我们能够全面了解前者,但恐怕永远也搞不明白后者。”
“有的人感觉敏锐;有的人却看不见、想不到、永远也接触不到那种东西。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先天差异。”
“简而言之,根据我们的研究发现,通过观察这幅画,根据他们产生出的灵感,就能进行一层筛选。”
“这也是我季家提出的第一个考核环节——灵感。”
话音落下。
会议室里的理事会成员们早已得悉,所以没啥太大的震惊。
接种这件事,各家这么多年都实验了不知多少次。
拿身强体壮者做实验,结果接种失败;拿老人做实验,结果接种失败;拿黑人做实验,结果接种成功...
当实验数据不断增加,大家渐渐发现,一个人能否成功接种,似乎并不取决于人种、身体素质、年龄等等因素。
如今,联邦星院改革。季家才拿出了他们家这些年一直压箱底的重大研究——灵感测试。
听上去很虚无缥缈。
凭大脑的遐想就能判断出以后种子与身体的适应程度?
但现实就是这样的没有逻辑可言。
换句话来说就是,目前的人类还没有资格用“逻辑”去剖析关于种子的一切。
“我倒是好奇,标准‘答案’是什么?你们当初又是因何判定的?”
会议室里,一个黑袍老者看向白眉老人。
“不用标准答案。家主大人的那枚种子很特殊。”
白眉老人淡淡道,“经判定,那枚种子各个方面甚至都要强于特级种。”
闻言,另外八名理事会成员内心一凛。
品阶比特级种还要高的种子?
结合季家家主曾经对外界展露出的实力......想来的确可怕。
“因为那枚特殊的种子,家主大人少年时期就时常容易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说到这里,白眉老人顿了顿。
没有说到了后期,家主大人甚至还出现了幻听、幻视。如今都闭关两年之久没见过外人了。
白眉老人继续说,“这幅画的内容本就是家主曾梦到的场景。他给出的判定方法,可够?”
......
遍布着窟窿的地下洞穴,如人体复杂的肺部结构。
潮湿的岩壁像是附着了某种粘液。
在黑暗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是基于一种冥冥中类似血脉的感应。在接近于永恒的死寂里,它在向宇宙发出呼唤...
“喂!”
“喂!你怎么了!”
急促的呼唤声突然将沈然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映入眼帘的一张帅得要掉渣的混血儿脸。
唐冠害怕地说道,“我看你刚才眼睛里都瞪出了血丝。”
“...有吗?”
沈然不确信地摸了摸脸。
方才那一瞬间,自己的灵魂就像是突然被拉去了宇宙的另一头,对外界的一切都被剥夺了。
“难以置信,方才是发生了什么?小子,你脑子里有大恐怖呀!”脑海里突然响起狄罗的声音,连它刚才都有一刹那入坠无间深渊当中。
“你是在说你吗?”
沈然回道,然后就没搭理狄罗。
他知道三叔给自己的种子不一般。
自己也曾经做过关于那副油画里的场景的诡异梦境,至今对里面的虫蛹都心有余悸。
“普通人如何联想得了那玩意儿?”沈然觉得奇怪,接着又发现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那副油画明显是一个高阶用户画出来的。
对方大概率还是念力系的进化者。
油画里隐藏有一股异常可怕的精神威压,同时也会在无形中引导观众进入到那些个窟窿的黑暗深处....
只一眼,沈然赶紧收回目光。
“窟窿里有什么?这我哪儿能想得出来?”
唐冠挠了挠头发。
他也在看那副油画,但是看了一会儿后像是没有头绪,又扭头看向一名女同学。
“同学,你觉得那窟窿里有什么?”唐冠问。
女同学安静着,脸上慢慢无神,接着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唐冠被吓了一跳,“你别是看见了你死去多年的祖奶奶在窟窿里对着你笑吧?”
“噗!咳!!”
一旁,沈然被憋出了硬伤。
与此同时。
整个场馆都因为那副油画而陷入了一种类似恐怖片场的气氛。
那副油画就像是一个魔鬼的作品。
但也有不少和唐冠类似的学生,他们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只是因为油画上的精神威压而觉得难受。
沈然这时候开始画了起来。
一旁,唐冠东张西望。
但别人都防着不让作弊偷看,连考官都注意到了这货的小动作,冷冰冰地警告了一次。
唐冠撇嘴,见沈然在作画,立马就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拼命瞄过去。
可瞬间,唐冠就和看见新大陆一样,“我靠,你画的这是个啥啊!”
“你偷看我干嘛?”
沈然简单一笔就画出来了。
白纸上的图画再简陋不过,一眼就被唐冠给瞄了去。就是一条线,一个蛋的形状。
“把那小妹妹吓哭了的就是一个蛋是吧?这个蛋比她祖奶奶还吓人。”
唐冠压低了声音。
沈然被这家伙烦得不行,不忿道,“这又不是一般的蛋。”
“这是丫的臭鸡蛋。坏了几亿年,臭得让人可怕,恐龙见了都流眼泪。”唐冠吐槽。
“哎行行行,我随便画的。你自己想去。”
沈然懒得多说什么。
要是真让自己画的话,并且画工优良,沈然甚至能把虫蛹表面的一圈圈螺旋纹都给画的栩栩如生。
但他并不想留在第七星校,尽量沾点边,到时候当个谁也看不入眼的吊车尾才好。
“自己画就自己画...反正也是说让我们随便画。”
唐冠嘀咕几句,又看向那副油画,然后想了想,在纸上画了一个小人。
这家伙还在小人的头上专门画了一朵花,身上也加了条小裙子。
沈然还是瞄了眼。
他总觉得这个唐冠有点奇怪,结果瞥到纸上的内容后忍不住噗呲一下。
“笑什么?他又没说窟窿里一定就是吓人的东西。”
唐冠不满道,“可爱的多好,反正我就这样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