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厚不见底的血云笼罩，落下淅淅沥沥的浓稠血滴，而云层之中，无数虫蛹一般的暗影在扭曲膨胀。

王洛甩甩头：“没事，刚刚有些出神。”

刹那间，王洛心中有所明悟。

“所以你们不能与其对视吗？”

下一刻，整个世界似玻璃一般轰然破碎，所有的颜色都随碎片的跌落而消逝无踪。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从无穷远处急速迫近过来。

王洛坦言道：“荒芜的起点，然后看到师姐在叫我，再之后就被你们吵醒了。”

光芒中，有朦朦胧胧的无数人影，正站在光的那一端向王洛招手，仿佛是在营救溺水的旅人。而众人的最前方，一个无比高大，无比闪耀的身影，正冲他微笑。 没有任何理由的，王洛认出了她，懵然出神，继而微笑以回应。

而其余的使节，也都投来各异的目光。

同时，这也是天劫降临，荒芜的起点。

云层嘶吼着散去，千万颗淋着厚重血浆的虫卵跌落到地面上，碎成灰色的肉糊，继而又在光芒的照耀下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黄龙则冷哼一声，说道：“所以现在还有谁对老夫的判断有疑问的？不妨站出来解释解释？１

很快，一道异样的光从头顶刺入，将这片血色的世界劈开。

仿佛是被一片浩渺无尽的血色海洋所吞噬，头顶、脚下、身周的每一寸空间都被血色填充，空气更是凝重地宛如琼脂，令人不由窒息。

闫富学立刻将那张胖胖的脸凑近过来，追问道：“出神？可是看到什么了？”

脚下的土地触感一片软滑碎烂，仿佛泥泞，又像是腐烂的血肉。它不断抽搐着、蠕动着，如同新死的尸体，又仿佛是孕育霉菌的上好温床。

月央人自始至终都偏着目光，假意浏览二楼的壁画，根本不与黄龙对话。

闫富学沉吟道：“唔，要怎么解释比较好呢……王山主，凝渊图中凝结了亿万英灵，是无数崇高品格的集合与升华，我们镇压荒芜，最需要依靠的便是这类人性光辉。但是呢，别说是我们这些承平日久的后世之人，就算是那些定荒元勋自己，与升华过的理想化的人性相比，也是充满瑕疵的。与凝渊图对视，难免会自惭形秽……要像王山主这样坦然以对，至少我是万万做不到的。事实上，以凝渊图来鉴别一个人的忠诚度，是理论上最可靠的方法，但现实层面基本没人能在凝渊图前坦然自若，所以嘛……王山主，我孙女真的知书达理聪明贤惠啊１

而在毁灭的世界中，血色仍在流淌，万物也仍在活动。

虽然老人是在用心解释，但王洛听得反而一头雾水。

“属下刚刚已经与黄静取得联系，她说等下次见面，一定会给将军你好看。”

黄龙勃然大怒：“你特么到底是站哪边地？１

步将军冷静地说道：“属下永远站在胜利者一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