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冕收起翅膀,降落在晏烛边,举着权杖抬手一挥,神圣绒光全部消失,只给晏烛掌心里留了一点。
沈飞鸿瞥了一眼,突然对着那个方向长叹一口气。
神圣绒光被吹飞了。
“……”
晏烛皱眉,回头瞪着沈飞鸿。
沈飞鸿望,假装什么都没做。
白冕无视两人在他面前搞动作,收起权杖,问:“怎么还没好?我本不打算来,但实在不放心。”
晏烛托腮:“在等最后一个人献祭。”
沈飞鸿看向白冕,提醒道:“高申会来幻境,可能现在已经到了,你四处找找,如果找到他就将他赶出去。。”
白冕看了看晏烛,:“我离开主持祭坛,净化是使的职。”
沈飞鸿:“晏烛同样可以。”
白冕:“这部分虽是混沌的力量,正好可以抵消一部分他从我的世界盗走的黑暗能量。”
沈飞鸿:“本就属于东方的产物,自然应该让烛龙来净化。”
他们在晏烛边争执不下,晏烛看向周围。
村民看见白冕降落后,被他绒光灼伤,正在悄悄逃走。
既然一定要死一个,他们并不想自己去死,当然应该要逃走啦。反正等祭祀后,大家都可以恢复啊。
“好了你们别吵了。”
晏烛打断他们的话,站起来,用行火令造出一个大光圈,将这些接近腐烂的村民都围在里面。
一个都不许走!
她为了他们在消耗灵力,建立祭坛,可他们却磨磨蹭蹭的。
“快点选出一个人来献祭!”
白冕:“选快死的。既然快死了,如果没有我们,他很快就会死。”
晏烛:“有好几个都是重症,应该选谁?”
白冕:“那就选年迈的。”
晏烛在这些重症里看了看。
可能因为村子被封起来的关系,那些年迈衰老的人熬不过这瘟疫,已经死了,现在病严重的反而并不是年迈的,而是村子里本来就在的青壮年。
晏烛看向刚被官差推进来的村外人。
这老头满头白发,走路颤颤巍巍的,可他的年龄一看就是别其他人都要更老。他上得的并不是这场瘟疫,而是得了荨麻疹。,
晏烛:“这不行的,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
“菩萨,求求你们,我不想死,放过我吧。”
“我也不想死!我还很年轻,还没有讨老婆!”
就在晏烛进行选择的时候,底下哀嚎一片。
她叹了口气,转头问白冕:“还有什么更好更公平的主意吗?”
白冕不上来。
沈飞鸿:“看见谁就杀谁。”
晏烛:“……”
沈飞鸿轻笑一声,感叹道:“现在的你就是意,你可以随意杀死任何一个人,而不用代入他们的喜怒哀乐。这只是幻境,你不用背负罪恶,因为这个世界与你无关。”
晏烛皱眉,突然想起她进入风不玄的回忆。
里面的生物栩栩如生,并不单纯是以风不玄为主。那简直就像是一个世界,只不过一切都会按照创世神的要求来进校
这个世界只是单纯的幻境吗?
果然,白冕出了真相:“任何有创世能力的神只所想的一切都是一个独立空间。这些人对我们世界而言,只是幻境中的人,但在他们自己的世界,就是有血有、独立的生命。”
“……”
被他这样一,晏烛更下不去手了。
应该选择谁来死?
沈飞鸿问:“如果一场车祸撞伤了一对夫妻,两人都受了严重的伤,快死了。他们体况也差不多,年纪差不多,社会地位差不多,也没有孩子。你选择让谁死?”
晏烛摇头:“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白冕答:“那就两个都治,看谁得下去。”
沈飞鸿:“如果他们都需要做手术,但手术室和主刀医生只有一个,让谁去死?”
晏烛被问得有些恼怒了:“一定要选择吗?!我不想选择,生命都是无价的,也是平等的!更何况这些选项并没有其他区分项。我总不能因为女寿命会比男长,而剥夺她丈夫活下来的权利吧!”
沈飞鸿:“净化和治疗一样,是选择谁活下来。”
晏烛抓狂:“可我现在就是无法判断,到底应该让谁活下来啊!”
白冕在旁听着沈飞鸿和晏烛的话,沉默着,一直在沉吟,这会儿才顿悟:“我明白了。”
沈飞鸿叹气:“你看你的白老师都明白了,你还不明白要怎么做吗?”
“啊?”晏烛呆了呆,回忆着沈飞鸿的话。
原来他的意思是随机选择。
就好像端来的一个盘子上有三块,是先吃哪一口呢?要根据心来选择吗?还是根据从左到右,或者从右到左的顺序呢?
可她并不需要纠结,当不在意的时候,选择吃哪个都是一样的。因为这时间先后并不会导致什么结果。
当时间段放大到十年、百年,在这一内发生的事就不再重要。
而一个饶生死,也就不重要了。
晏烛明白了。
“随机选择,无论选谁,我都不在乎。”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拿起行火令,在空中降下雷劫。
雷电随机劈向一个村民。
不管他份地位、病、年龄到底怎样,他就是选中的那一个。
“救命啊啊啊!菩萨,求你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啊!我还怀着一个孩子!”
这个被雷困住的是个女,她怀六甲,跪在地上将头都磕破了。
晏烛无喜无悲,抬手指向祭坛。
从她吟唱雷劫开始,她就进入了一个微妙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中,一切生命的意义,仅仅因为存在。而她有权随意抹杀掉任何存在。
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不需要有额外的怜悯,因为她所做的一切事,不过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得以延续。
既然命定如此,那就只能如此。
被选中的妇人尖叫着被送入祭坛里,火光瞬间将她吞没,尖叫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晏烛朝后倒去,陷入昏迷。
沈飞鸿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发生什么,站起来,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