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后，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侯府不想回去，大将军府更不想回去，从祖父的口中，他知道壮壮已经得悉当初的事情，但是，又能如何？十一年前不能在一起，如今就可以了吗？

他来到聚贤居，找了个雅间买醉，一个人喝了五斤烈酒，他趴在桌子上，直喝得心里没有任何的感觉。

眩晕中，他似乎听到有人走进来，有人轻轻地坐下来，就在他的身旁。

有个人抱着他，在他耳边说话，说什么他听不真切，但是，眷恋这种温柔，这种久违的温柔。

就像第一次他抱着壮壮，还亲了她，那样不顾一切，他多想找回那个自己啊。

回不去了，他们都没有当初的勇气，也没有当初单纯了。

“壮壮！”他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感受到抱着他的那个人，脸上有滚烫的泪水。

多希望，时光就永远定格在那一天晚上。

他终于找回了焦距，看着她。

他傻，她痴，本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却落不了好下场。

他们就这样，说着以前的事情，最后却发现，原来在年少相伴的日子里，他们早已经倾心彼此，早立誓相伴一生。

也是那一刻，她心里决定，非他不嫁了。

“是啊，那一刻的你，从天而降，真好看！”壮壮伸手，抚摸他蔚然的眉眼，她脸上尽然是笑意，笑得甜蜜却又苦涩。

壮壮笑意更甚，“是啊，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去。”

她抱着他，没有别的奢想，她只是希望自己记得这种滋味，她忘记了许久了，这种肌肤相触的感觉。

萧枭俊美的眉目漾着水雾，“是啊，只愿做寻常百姓，成亲，生子，平顺一生。”

“是啊！”他痴痴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眼睛。

壮壮笑中带泪，“瞧你，傻得很！”

壮壮退开，含笑看他，“知道你在这里，我过来说说话。”

萧枭笑了，“记得，我举着火把站在城楼上，然后点起了焰火，你便朝焰火来了，我俯视底下看到你，顺着城楼挂着的那一排大红灯笼滑了下去，落在你的面前。”

壮壮眉目含笑着站起来，“我走了。”

壮壮确实是来了，暗卫找到了他，她便来了。

她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下去，酒很苦，苦得她浑身发抖。

他伸出手，粗粝的指腹扫过她的脸颊，扫去泪水，喃喃地道：“在我心里，跟宝贝似的一个人，为什么其他人要这样伤害？”

“从我入宫起，你便说我傻，如今想想，大概是真傻！”他稚气地笑了起来，眼底晕染着醉意和伤痛，“就那么一个痴痴傻傻的人，你还念着这么多年，你不是更傻吗？”

萧枭站起来，依偎在桌子前，看着她三步一回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萧枭头很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笑容。

“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出宫赶庙会，被人群冲散了，你是怎么找回我的？”

壮壮最后把手定在他的唇瓣上，几不可闻地道：“萧枭，若有下辈子，我不是皇家女，你不是将门少年，我们或许能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