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幕之内,大半个月未曾露面的土玉宗老祖,此时全身被血蔓包裹,栖身其中。
几乎除了那枚明灭不定的元婴之外,便再没有属于他本身之物。其整个身躯,就如同当日宫阳在空蜃湖泊外围,众多被古篆生生烙印了的金丹修士一般。
区别只在于当初敛去一众寻矿修士神魂的,是那些古怪符篆;而这几乎支配了土玉老祖九成身躯的,则是这无穷无尽的血红倒刺。
才一眼,便让看者心惊。
却说这土玉老祖身上,随着道道血蔓流转,天幕之上的那朵百余丈大小的血花开合不定。他体内的元婴之力,也隐隐出现数分颤动。
终究是当初与拓跋一脉强者交手之后,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又强行破开自家山门。
新伤旧疾一并作,让他本身的元婴,也衰弱了近乎五成的地步。
此事的原委,估计被一些同样的元婴老怪听闻,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想他以元婴修为,居然堪堪只为了追寻一名金丹初期巅峰的修士,便沦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这世间,往往有这么一个无比雷同的故事,叫猎犬脱兔。
强悍的猎犬饱餐后,随主人外出打猎,见到弱小的兔子之后追了一阵,最终居然没能将之捉住。
究其原因,终究是境遇不同,期待不同,求生的欲望自然也不同。
在这场猎局里,宫阳是脱兔,庄无疆便是掌控了绝对优势的猎犬。
互相算计之下,这土玉老祖终究还是被无可奈何的拉入局中,且遭受了他这数百年里,最为惨烈的创伤。
.......
不同于土玉宗后山的嗜血诡异,土魂后山深处,一名身着藏青色麻衫的青年,在歇息了近半个月之后,第一次睁开眼来。
“呼,元神之间的伤势,终究是尽数恢复了。接下来的两个月,就看看能不能从这次元神伤势之内,寻找到再次晋升的法子。”
自语了一阵,宫阳目中中顿时泛出数分坚毅:“其后无论如何,都要将自身修为拔升到金丹中期。如此,才能有更多把握去做成那事......”
杀人者,人恒杀之。
即便只是金丹,又有何惧?
在宫阳自小到大的成长经历里,并非弱者就没有生存的权利,他要用那百万分之一的可能,去彻彻底底的算计一个人。
要彻底的杜绝后患,恐怕只有对方身死,亦或者被陌生方域围困百年而不得外出;此番杀机,才能安然避过。
百年的时间,足够让他自身的成长,达到甚至超过如今土玉老祖的高度。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无数毛丹被宫阳连番抛出,到得后来,便是黄级下品丹药。
这个过程中,无数丹药破碎,化为道道大五行元力,融入到宫阳丹田之内。
半寸,一寸。
丹田之上,第四道虚幻元力白线出现,长度缓慢增加。
一旦到达六寸长短,整条元力细线就会完整。而在完整那一刻,他整个人的修为,便会从当前的金丹初期巅峰,一举到达金丹中期。
又是三日过后,宫阳念海之内,冥鼓悄无声息的出现。
半空中的虚无地气,似是因为冥鼓的出现,从一开始的涓涓细流,变成小河一般,融汇到宫阳元神之内。
鬼面出现,在众多魂力地气随着宫阳分神,结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古怪玄门之时,蓦然朝着那凝实无比的地气之上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