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滨正低着头闷闷不乐的玩着手中的弩箭,钟如英蹲在她身边问,“这是怎么了,都半天不说话了。”
林玉滨犹豫了片刻还是道:“钟姑姑,我还是要姑姑给我的那把弩箭吧。”
钟如英挑眉,“怎么,嫌弃我这把不好?”
林玉滨抿嘴,小声嘀咕道:“它力度不够。”
今天差点点小姑就出事了。
“傻孩子,”林清婉摸着她的脑袋笑道:“你钟姑姑的这把更好,你再仔细想想。”
蒋南时刻跟在林玉滨身边,需要用到她“很有力度”的弩箭机会少之又少,不能因为一次不足就否定钟如英送她的这把弩箭。
“姑奶奶,大小姐,先喝碗压惊的药吧。”白梅端了药上来,低声道:“姑奶奶,易护卫长说徐大夫把刺客嘴里的毒囊取出来了,您要不要问话?”
林清婉摇头,“交给易寒吧,别把人折腾死了,到了扬州还要送给孙大人。”
钟如英听了挑眉,“孙槐?”
林清婉颔,“不瞒姐姐,去岁入冬流民围攻林家别院就有人在背后鼓动,周刺史查了半年也没查出背后的人来。”
“所以你想交给孙槐?”
“我兄长留下的人手有一半给了他,若说江南还有谁比周刺史更适合查探此事,那非他莫属。”
“就怕人走茶凉。”
林清婉翘了翘嘴角道:“姐姐放心,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林家在江南盘踞多年,孙槐又是林家一把提上来的,有所依仗也是正常的,钟如英没有再多问。
吃了药,姑侄俩晚上虽睡得有些不安,却也没有惊醒过来,第二日天还未亮俩人便被叫醒上马往扬州赶。
早一步得到消息的孙槐让属官们到城门口迎接,他则是候在林府门口。
林府已被改为林玉滨的县主府,一直有林家的下人在打扫,孙槐和刘沛也不过是往里多添些东西以示亲近而已。
俩人还不知道林清婉路上遇袭的事,所以是一脸喜洋洋的在县主府门口等着。
但等车队驶近,浓浓的血腥味便飘了过来,不管是刘沛还是孙槐那都是经过战事的,对这种味道最是熟悉不过。
俩人忍不住色变,纷纷迎上去,见林清婉和林玉滨都骑着马,脸色更暗,“下官见过钟郡主,林郡主,林县主。”
林清婉连忙下马扶起俩人,“孙大人和刘大人不必客气,我们进去说话吧。”
也没让林玉滨她们下马,一行人直接进大门。
孙槐和刘沛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连忙跟着入内。
林清婉他们一路快马加鞭过来,此时不过巳时,但起得早,赶路急的后遗症也大,林清婉脸色有些灰白,满脸憔悴。
不过她气度摆在那里,气虽弱些,势却不弱,她站在院子里回头对孙槐和刘沛笑,“送两位大人一个礼物,顺便求你们一件事。”
俩人面面相觑,皆低头道:“大小姐请说。”
这是林江还在时的称呼,这表明他们还是林家的人。
林清婉微微一笑,看向易寒。
易寒便一把掀开后面两辆马车上的青布,堆积在一起的尸体便露了出来。
孙槐和刘沛大惊,“这,大小姐……”
易寒将一把弯刀递给他们,孙槐瞳孔一缩,“辽刀?”
易寒点头,“昨日申时左右,我们在路上被伏,亏得钟郡主与我们同行,不然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孙槐和刘沛接过刀仔细的看过,最后看向林清婉道:“大小姐,这的确是辽刀,我们要上表给陛下。”
“我不拦着,可与他们勾结之人也要揪出来,”林清婉寒着脸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江南肯定有人与他们勾结,不然他们不会对我林氏掌握那么多。”
林清婉挥挥手,护卫们便把两个刺客拖过来交给孙槐和刘沛,“这是两个活口,孙大人,我便交给你了。”
孙槐明白林清婉的意思,这是让他给她找出背后对付她的人呢。
要是其他时候,他只会提供帮忙,绝不会大包大揽,可这事牵涉辽国,孙槐根本不犹豫,手一挥就让亲随将人接过来了。
林家与辽国是死仇,但那也是因为国家才如此,林家的人绝对不能死于辽人之手,那不仅丢大梁的脸,也寒功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