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杨嬷嬷脸上的笑容更盛,对着门口行礼道:“二奶奶您来了,府里派了大管家来接夫人呢,我正说夫人的病还没好透,您必是不肯放人的。”
林清婉从门外进来,点了点头道:“母亲身体还没好透呢,她就是回去也不能操持家务,谢大管家不如回去和太公公说说,等母亲身体好了我再送她回去。”
谢大管家跪下行礼,起身时暗暗瞄了眼谢夫人,见她比先前瘦了些,他又隐隐闻到一股药味,便知杨嬷嬷没说谎,只怕夫人真是病了,可想到如今府里的乱象,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小人也知道夫人劳累,可府中如今真的需要夫人回去主持大局。老爷生病了,大爷又在狱中,大奶奶前几日带大少爷二少爷回娘家去了,如今……”
林清婉伸手打断他的话道:“那也不能让母亲操劳,万一再病了怎么办?”
她淡笑道:“不如你回去问一声太公公,我暂时代大嫂管家如何?”
谢大管家惊吓,林,林清婉管家?
林清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大管家莫不是忘了,我也是谢家的儿媳妇呢,既然大嫂不便,那我就暂代她管家好了,总比让母亲带病操劳好吧。”
谢夫人虽不知谢家出了何事,但她自然站在林清婉这边,因此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婉姐儿说的不错,她是二郎明媒正娶的妻子,虽是寡居,但家里无人,她代为管家也在情理之中。”
谢大管家扯了扯嘴角,僵笑道:“这,这事太过重大,小,小人需要回禀老太爷才行……”
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
林清婉冷笑一声,扭头对谢夫人道:“母亲放心,哪怕你不回去,谢家最多也只能把谢逸阳配回江南守墓。”
谢夫人愕然问,“谢家出了何事?”
杨嬷嬷早憋不住了,瞥了林清婉一眼,见她不反对,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近来生的事全说了。
然后解气的恨声道:“夫人且看着吧,搞不好谢逸阳是被判刑坐牢的,说不定还被流放呢。”
谢夫人呆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捂着嘴巴哭起来。
林清婉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道:“母亲,这还只是开始呢,他们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行。”
谢夫人抹着眼泪哽咽道:“孩子,你比母亲能干,比我强,二郎,二郎……”
谢夫人是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方法,可她在外面用的人有限,娘家那边又不可能帮她私底下算计谢逸阳,以免被谢家抓住了把柄斗起来。
她不能做,不代表不想。
谢夫人这一刻觉得,她父亲的眼光的确不错,给她儿子定了这门亲事。
她儿子更好,小小年纪就把媳妇给锁牢了,谁也抢不走不说,还这么能干。
谢夫人这一刻雄心壮志,眼中异彩连连的道:“孩子,可有需要娘做什么,娘帮你,我不行就去找你二舅,他肯定会帮我们的。”
林清婉就笑道:“还真有需要二舅的地方,不过不是这时候,待需要他了,我会跟母亲说的。”
和离是必须娘家人出面的,这一点必不可缺,杨家那边,外祖和大舅可能会有意见,而二舅,她虽才见过对方三次,却可以确定对方一定会同意的。
正好,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谢大管家无功而会,谢宏再好的忍耐性也忍不住火了,“杨氏这是把我谢家当做什么了,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来人,备马,我要去杨家。”
他不好管这个儿媳妇,难道杨仪也不管?
他倒要问问他这个亲家,杨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谢宏怒气冲冲的去了杨家,也的确进到了杨家,不过杨仪并不在家,就在谢宏到访的前一刻,杨仪出去会友去了,然而谁也说不清他去哪儿了。
只是他说有一好友到了京郊,便兴冲冲的跑去了。
是谢夫人的二哥杨珏接待了谢宏,可有些话谢宏能对杨仪说,俩人先前毕竟做过几十年的好朋友,却不好对杨珏这一个小辈说。
而且杨珏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你们谢家这群杀了我外甥的凶手”的表情,让他实在没有与他交谈的欲望。
于是他满腹怒气而去,满腹郁闷而回。
待回了家,前去探监的下人也会来了,禀报道:“老太爷,大爷在牢里病了,如今正着高烧,小的千求万求才求了狱卒给请了大夫,可大夫看了,情况似乎不太好……”
见老太爷面若寒霜,他就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道:“老太爷,您快想想办法吧,再晚了大爷说不定真的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