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叹气,“果然是一报还一报,谁也逃不掉。”
她把水搅浑了想走,就算现在还没人察觉阻拦,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
既然走不掉,她便沉下心来等待。
郡主府闭门谢客,连下人都很少出门,客居郡主府的卢瑜和周通等人也不再出门,开始闭门苦读,为进士科考试做准备。
林玉滨回绝了所有邀请她出去玩的朋友,开始每日跟在姑姑和杨夫人身边学习。
她跟着林清婉读书,跟着杨夫人学琴,每日都安排得满满的,倒不觉得无聊,只是偶尔会觉得在家呆烦了,很想出去走走。
但想到姑姑的叮嘱,便又耐下性子来继续读书学琴。
林玉滨却不知道,近来外面可热闹得很。
先是谢延与其夫人和离,这本来就已经够令人惊讶了,更让人瞠目的是他们和离书上的理由。
大家都知道和离多半是男方的原因,除非对方是个宽厚仁善之人,不肯让前妻背负骂名,所以选的和离,不然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休妻。
而谢延显然不属于宽厚仁善之人,那么他为什么会和离,还是以这样的理由呢?
那肯定就是因为理由是真的,且他或谢家还有大把柄落在谢夫人手上。
大家看热闹正看得兴起,很想深究一二三。别看六部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其实他们也八卦得很,面上装得再严肃,一股八卦之心依然熊熊烧起。
回家再被妻子这么一问,更想打听了。
于是谢延走哪儿都被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盯着,烦不胜烦。
尤其是户部那群年轻的官员,他们负责的事比较杂和轻,所以当初谢延来和离就是他们给办哒!
一群小伙子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办了这大梁第一例的和离案,然后就被前辈们普及道:“要说和离啊,这还真不是头一例,民间百姓那儿是否有和离还得文到各县询问,但我等所知道的,这不过是第二例而已。”
“那第一例是谁?”年轻官员们就好奇的问。
前辈们摸着胡子笑笑,意味深长的对他们道:“这个嘛就不可说了,那对夫妻虽无人在朝为官,但两家的地位,啧啧,那可就不是谢杨两家能比的了。”
所以当年那事虽闹得大,却也只是相近阶层的人才知道,不像现在谢杨两家,闹得百姓都听闻了,街头巷尾皆是议论。
而就在这时,大家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谢延羞恼非常之时,他被大理寺抓了。
众人:“……”
最毒妇人心啊!
此时,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谢夫人干的,这是和离了还不放过的节奏啊。
大家静等谢家的反应。
都以为谢家会反击,可谢家却很安静,谢宏除了打点让谢延和谢逸阳在牢里好过点外,并没有出手拉下杨家的意思。
这让众人有些意外,可还没等大家瞧出个大概,大理寺便顺着谢延这条线牵扯出了许多贿赂他,和被他贿赂的官员,连户部都有好几个官员牵涉其中。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没了看戏的心情,皆凝重起来。
也是在这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察觉,这可能不是杨夫人的手笔。
果然,褪去所有的八卦,大家这才注意到大理寺在这其中的作用。
大理寺的官员们立时扬眉吐气起来,心里总算是舒服了。
他们努力奋斗了这么久,结果功劳还得记在一个妇人身上?他们可没有从杨夫人那里得到任何东西,谢延犯罪的所有实证都是他们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的查出来的。
他们自豪,却不知大理寺卿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那些贿赂和受贿的名单一统计出来,他便隐隐觉得不对劲,再一深究,便立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犹豫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拿了名单去找皇帝。
然后禁闭在家的二皇子又收到了皇帝申斥的圣旨,说他忏悔得不诚信,不仅革了他一年的俸禄,还把他的禁闭期又延长了。
这道旨意才下没两天,便有御史弹劾四皇子纵马踩踏庄稼,破坏秋收。
就连大楚的使臣都来掺和一脚,在某一次和谈例会结束后,宋精为四皇子向梁帝求情,说四皇子又不是故意踩踏庄稼,赔偿那些农人便是,何必大动干戈?
一副为四皇子打抱不平的样子。
然后朝堂就炸了,即便有些老臣怀疑宋精是故意陷害四皇子,但对四皇子还是不悦,近来四皇子与宋精来往太密了。
朝堂风向一变,大家不关注二皇子被训斥的事了,开始弹劾四皇子,有些话不好明着说,但他们可以找别得毛病啊。
京城一时风声鹤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