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解围?”臣天旭更加的迷茫了。
“对!非常需要,麻烦请捡重点说,我们的时间并不富裕。”罗岩在我身边坐下,侧着头,看着这个眼神苍老的青年。
臣天旭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揭我刻意忽视的伤疤?”
罗岩眼中溢满了歉疚,可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对不起,这并不是我们的本意。”我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能严重到需要刻意忽略的伤疤,那肯定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不幸,但揭开伤疤也不一定都是坏事,揭开后他才能正式自己的脆弱,从而不会再被自己关进逃避的牢笼。
“不是本意,却一定要听?你们很残忍,但不可否认,我很需要宣泄的出口,大家都不认识,以后也不会有交集,或许这会是个不错的提议。”臣天旭眸底荡起一丝丝涟漪,回忆起那不愿提起的童年。
臣天旭缓缓抬起头,将眸子深处的哀伤敛去,眼波飘向窗外,幽幽的诉说着:“我是个弃儿,是被爸妈在路边捡到的,爸妈从小就很疼我,让我拥有和普通孩子一样温暖的家,一切都在我五岁那年,被我亲手毁了。那一年,在我生日那天,也就是爸妈发现我的日子,我吵着要去植物园,我从小就喜欢植物,因为只有植物才不会主动抛弃,只要没人动它,给它足够的养料水分和阳光,它就会一直矗立在那儿,直到死去。爸妈非常宠我,当天早晨就安排好一天的节目,先去植物园,然后带我去吃寿包、长寿面,下午要去公园湖边泛舟。”
说到这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可一切都停在了去植物园的路上,因为我吵着要吃烤番薯,妈妈拗不过,拍着我的头说‘乖!妈妈去买,等一下啊,你要乖乖的牵着爸爸的手,不要乱跑哦’我那时候恃宠而骄说‘我不要,我要自己买,小旭是大人了’说着我就冲出了马路,如果我知道这举动会有什么后果,我绝对不会那么做,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也不会有如果。”
他神情逐渐痛苦起来,继续道:“当飞驰而来的汽车出现在眼前时,我才意识到我错了,我还不够大,可当我清醒时,爸妈已经倒在血泊中,失去了温度。而这只怀表就静静的躺在我胸前,我记得……这是爸爸最宝贝的怀表,记得爸爸妈妈曾一起握着怀表,笑嘻嘻的看着我说‘这是小旭身世的唯一线索,现在由爸爸妈妈保管,等小旭长到足够大,再交由你保管,好不好?’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爸爸妈妈我还不够大,拜托!小旭不要长大,不要保管这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人私心里总是想停留在渴望长大的那几个年头,可活在那个时候的自己却是最迫切要长大的,人啊,真的是世界上最为矛盾的一种生物。”
他将懊悔深深的埋藏在眼底,爱惜的抚摸着怀表:“从此后,这怀表再也没有其他的意义,它就是爸妈留给我的最珍爱的东西,它不再是我身世的线索,我只有一对父母,他们已经被我的任性带到天上去了……”
我和罗岩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被懊悔吞噬的人,等待着他从回忆中解脱出来,那时的他应该会有所明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