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舒瓦瑟尔准备好了大礼:案件的线索。
就算知道“真凶”未必是真凶,但只要艾吉永给的人证物证说得过去,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接受。
哪怕艾吉永提供的“凶手”大出意外,他也没有提出异议。
只是在心里确定,这个人是一条蛇,永远不要学农夫那样,对他毫无防备。
抓捕行动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进行。在门前洒扫的仆人看到气势汹汹的两队士兵骑马过来,不由得慌张起来。当被问到他的主人的在不在的时候,他直觉来者不善,便结结巴巴地回答去打猎了。军官冷笑了一下,一脚把他踢倒。
“去叫你主人出来,否则我们就要亲自进去了。”
要抓人之前自然会踩点,他们是确定对方在家,才闯上门来的。
出于对贵族脸面的尊重,他可以讲点礼貌;但如果有人不领情,那就得遭殃了。
不一会儿,弗龙萨克公爵疑惑地走出来。他七岁的儿子怯生生地跟在旁边,仿佛感知到危险似的抱着他的腿不放。公爵夫人已经去世,对这个独子,他相当宝贝。于是他反手抱了抱孩子,安慰两句,才转向制服严整的大兵。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吗?”
对方没回答,只是看着手中一卷纸,念道:“路易·安托万·索菲·德·维涅罗·杜·普莱西斯?”
公爵点点头,心里一沉。对方准确地报出了他的家族,就应该知道这是一个煊赫家族,而他是黎塞留公爵唯一的儿子,相艾吉永的堂兄弟。明知如此还敢硬闯过来,说明事态相当棘手。
“我们是巴黎法院的法警,他们是法兰西卫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生了什么事?”
“抱歉,我们得保密。”
公爵更觉不妙。既然出动了法兰西卫队,就说明国王也知道此事。他仔细思索一番,没想起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得罪国王的事。事实上,他早就自认没有在朝廷当差的本事,虽然在御前有一个挂名职位,但一直过着不问政治的生活,所以父亲才会转而去培养他的堂兄艾吉永。
既然没有惹祸上身的因由,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他定了定神,吩咐管家一些事宜,又抱起儿子举了举,亲亲他额头,向他保证:“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但他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没有兑现的承诺,成了小阿尔芒-以马内利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处,也悄悄种下了仇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