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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过往

那辰走了之后,安赫在屋里坐了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呆还是在想事儿。

厨房里那辰买来的各种调料在架子上放得很整齐,就好像这屋子的主人是个特别热爱生活还特有条理的人。

他把保温壶洗了洗,烧了开水,打算按那辰教的方式做一次保温壶焖饭。

说实话他连看人做饭都没看过几次,老妈做得最多的是炒饭,偶尔一次做饭都是中午煮一锅饭,炒一个菜,饭多煮点儿留着晚上炒饭。

大概因为操练太少,老妈的饭菜做得都很难吃,那辰随便煮的面条都能秒杀,安赫希望她下厨仅仅只是希望吃到“家里的饭菜”而已。

冰箱里有那辰买的菜,腊肉香肠,萝卜白菜什么的,安赫扶着冰箱门对着里面的菜思考了能有好几分钟,拿出土豆和胡萝卜,还有一块腊肉。

米洗好了放进了保温壶里,该放多少水他不知道,估摸着放了大半壶水,然后把菜和肉切成了奇形怪状的丁和条一块儿扔了进去,再很抽象地放了点生抽味精盐什么的。

他对于用半壶开水能焖熟饭和菜有些怀疑,为了保险起见,他找了条毛巾把壶给裹了起来然后拿到卧室,塞到了衣柜里。

床上的两床被子乱七八糟地摊着,那辰也是个早上起来不叠被子的主,安赫过去打算收拾一下,扯着被子抖了两下,一个东西掉到了床上。

是条链子,安赫拿起来看了看,吊坠看上去是颗暗红色的小石子儿,打磨得很光滑,不过看不出材质,这是那辰的,安赫把链子放到了桌上,打算吃饭的时候给他拿过去。

被子叠好之后没到一小时,他又重新把被子铺开了,太无聊了不如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七点多,起床的时候脑袋很沉,整个人都有些软,屋里黑得厉害,他起来把一个个灯打开的时候,脚下还有些打飘。

睡得太久了这是,他经常睡下去就醒不过来,最严重的一次睡了两天,起来的时候直接冲进厕所对着马桶吐得天荒地老,要不是难度实在太大,他觉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屋里的灯都亮起来之后,安赫舒服了很多,洗了个脸就进了卧室。

衣柜里的保暖壶焖饭按照那辰提供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把用毛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壶拿了出来。

打开壶盖的时候,一阵腊肉香飘了出来。

他一阵激动,就跟走路上踢块石头低头一看顺手就捡到一百块钱似的。

他拿了个大碗把壶里热气腾腾的焖饭都倒了出来,水搁多了,饭有些软烂,但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安赫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仔细尝了尝,现这饭意料之外的相当好吃。

“安大厨你好厉害,”他笑了起来,把碗放到桌上,很正式地坐在桌旁开始吃,吃了几筷子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好厉害。”

这饭比平时他买的方便米饭好吃,主要是菜可以随便放,安赫决定一会儿出去买点儿鸡翅。

第二天跟林若雪他们几个聚会的时候,安赫把保温壶焖饭**介绍给了林若雪,结果遭到了鄙视。

“帅哥你这都不知道?”林若雪啧啧啧了半天,“小时候我妈就用这个煮粥,开水往暖水瓶里一灌,放上一把米,早上起来就是粥了,还能煮绿豆粥红豆粥什么的……”

“啊?”安赫愣了愣。

“他不知道正常,”宋志斌扔了根烟给安赫,“他妈不是不做饭么。”

“啊对,你妈估计也不知道,”林若雪笑了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问,“说,谁教你的?”

安赫犹豫了一会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那辰。”

“那个……小孩儿?”林若雪似乎有些吃惊,“你俩什么程度了?”

“没什么程度,”安赫没有跟林若雪细说过那辰的事,只是之前提起过几回,这事儿哪怕是面对林若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那样。”

林若雪看出来他不想多说,也没再问,迅速地换了话题:“哎刘江呢,打个电话催一催,带着媳妇儿请客吃饭居然迟到!简直是逼着我们当他媳妇儿面不留情面!”

“我打,不说他女朋友比他大三岁么,我还等着学习怎么抱金砖呢,”宋志斌一拍桌子拿出电话,“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安赫跟着一帮人傻乐了一会儿,现林若雪正瞅他,于是做了个口型:“干嘛。”

“安老师,”林若雪笑着一拍他肩膀,勾着他脖子压低声音,“你不觉得你这些年明面儿上积极向上背地里趴地上半死不活的日子特别可怕么。”

“滚蛋。”安赫冲她也笑了笑。

“我昨天碰到老莫女儿了,说他出院了,恢复得还不错,”林若雪说,“要去看看他吗?”

“去。”安赫点点头。

“不跟我们一块儿去?”

“我自己去。”

林若雪笑了:“就知道你得一个人去。”

老莫是安赫高中的班主任,对于安赫来说,这个小老头曾经是他最迷茫的那段日子里亮着暖黄色光芒的一盏灯。

安赫中考前老妈说就你成天混着的样子念个中专就行了,早点出来上班别老让我白养着你,我又不欠你的。

但他还是顶着老妈的巴掌和连续一个月的唠叨以及各种听着比扇耳光还难听的话坚持填了普高,他不是犟,也不是有多大潜力想要奋图强,他唯一的理由是害怕。

害怕中专毕业之后就会被老妈赶出家门,失去他和“家”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

整个高一他都过得混沌混乱,抽烟,打架,旷课,去别的学校门口蹲人,全身心投入电玩大业,一直到有一天他在电玩城后门跟人干了一架,叼着烟晃晃悠悠穿过小巷的时候,老莫拦住了他。

“我找了你一晚上。”老莫说。

“找我干嘛?吃撑着了就去散步,别烦我。”安赫擦着他想继续往前走。

“就是在散步呢,”老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块儿散么?”

“撒爪!”安赫看着他,“信不信我揍你。”

“小伙子打老头儿?”老莫笑了起来,摇摇头,“我不信。”

“你快信吧。”安赫抽了抽胳膊,但老莫抓得很紧,小老头儿花白头,劲却不小。

“你要是这样的人,刚才打架就不会放那人走。”老莫继续笑着说。

“我跟你说,”安赫夹着烟指着他的脸,“别他妈分析我,我不吃这套。”

但老莫大概是拿死了他不会对一个只到自己肩膀的小老头儿动手,硬是拽着他从电玩城走到了护城河,快一小时的时间里,老莫并没有说几句话,只是抓着他胳膊不放,最后安赫都走不动了,老莫还健步如飞。

“缺乏锻炼,”老莫说,“你这体质还打架,迟早是被人收拾的命。”

“我操|你大爷。”安赫非常不爽。

“我侧面了解了一下你的情……”

“侧你大爷。”

“安赫你挺聪……”

“聪你大爷。”

“父母对每个人的影响都很大,但父母是父母,你是你……”

“你丫闭嘴!”安赫终于了火,狠狠甩了一下胳膊。

老莫被他甩了个踉跄,但还是把后面的话说完了:“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最傻逼的行为。”

安赫没说话,老莫指着他的鼻子:“安赫你是个傻逼。”

那是安赫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傻逼,也是第一次被骂了傻逼之后没有火,也没有动手。

他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站在黑得只能看见老莫白头的护城河边。

风吹过的时候老莫为了盖着秃顶而一九分的白被吹得在黑夜里迎风展翅,安赫说:“你秃顶了啊莫老师。”

“秃好多年了,你要愿意有什么事儿的时候跟我聊聊,没准我一高兴还能长出几根来,”老莫拿出烟盒,摸出一根递给他,“聊聊?”

安赫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改变到底有多少是因为老莫,只知道他有什么事慢慢会跟老莫说,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恐惧,他的愤怒,他的不解……

现在看来,老莫并没有多么高深的本事,对心理学也没什么研究,凭的只是耐心和愿意倾听,永远不会轻易否定一个人的态度。

毕业之后安赫从来没有跟同学一块儿去看过老莫,他愿意一个人去,跟老莫对着茶盘东拉西扯地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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