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天君该如何?
天君虽只是一人,他向来也独自一人,但他却不是昔年魔教可比的,因为他本就君临天下,他本就那般高高在上。
水阁里的人,不约而同的生出一种沉闷抑郁之感,仿佛身上忽然多了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他们躬身低头,压着他们连呼吸也不能。
任意一直没说话,只是眼带笑意的看向铁燕夫妻。
他的眼神虽只看着他们二人,但那样的眼神就仿佛在看着在场所有人,仿佛是看着天下众生一般……眼中充满了嘲弄的笑意。
这样的感觉,丁鹏尤为抵触,他却不能反抗,他竟发现连自己的双手,也在微颤。
丁鹏已认识任意三年多了,这次却是他第一次明白何为天君!
他玩世不恭,他睥睨天下,他不可一世,他有着看不起天下众生的骄傲自负。
铁令还在铁燕长老的手中,任意伸手一引,铁牌落在了他的手中,轻轻一握,铁牌化成了铁粉,免死铁令就这么随着一缕寒风飘散。
然后任意缓缓走了过去……
两人动也不敢动,所有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掌拍碎了铁燕长老,就如同一面破布那般,化成八爿,飞散而去。
铁燕夫人刚一动,他又一掌撷下了她的头颅。
他的武功是如此简单而简洁,他的掌法竟如此美丽而飘忽,但他的可怕却是令所有人都窒息。
任意转头,看到青青眼中的不忍,叹道:“江湖是邪恶的,因为人心就是险恶的,在这险恶的江湖上,你如此心善做什么?”
青青美目一瞪道:“与你而言,心善也有错?”
任意道:“那要看你对什么人。”
青青忍不住问道:“你究竟如何看待天下人?”
任意笑道:“装模作样,一点武功都不会的蠢材。”
没人敢出口反驳,因为就根本没人敢作声。
青青又瞪着眼道:“你还有事要做?”
任意摇头。
青青道:“我们可以走了?”
任意点头。
消失了,人走了,就像一阵风,飘然而去,忽然不见。喘息声骤然而起,似乎每个人都在大口喘气,这种心有余悸,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几乎让他们全身乏力,无力支撑身子。
谢小荻看了眼谢小玉,他也走了。
紧跟着,孟开山、钟展等人,全部惊慌而去。
水阁内,忽然只剩下丁鹏与谢小玉。
夜已深,天冷了,但谢小玉的手和身子更冷,冷得发抖。
“我……我其实……”
丁鹏冷冷道:“你不用解释什么,你只要记得,你欠了我一次。”
她只有惶恐地回答道:“是……是的!”
丁鹏冷笑道:“我向谢家庄送去了请帖,可名满天下的谢家三少爷不屑与我这等俗人来往!”
谢小玉道:“其实这些年来,家父都谢绝酬酢,连多年的老友也避而不见。”
丁鹏看着她,又冷冷地道:“我不管这些,现在你要帮我带个口信给三少爷。”
谢小玉一怔,道:“什……什么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