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一首白发,当任意带着乔峰与阿朱走进庄内之后,群雄这才见着所谓大魔头任意的真实面貌。
他的确看上去很年轻,容貌谈不上英俊,却透着一股邪异。懒洋洋的脸上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
无论是他神情还是身姿,都不令人感觉有什么,只有想起丐帮那番概述,方才令人微觉害怕。
乔峰见着群雄,心中百感交集……他知晓此行是一番恶战,他本不打算带上阿朱。可路途中,无论他如何劝阻,阿朱仍是愿死跟来。
庄内忽然无声,乔峰最后看了阿朱一眼,继而转头,站出道:“敢问丐帮奚长老可在?”
奚山河乃丐帮四长老之首,此刻听着乔峰叫他,当即走出道:“乔峰,你找我做什么?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讲?”
乔峰抱拳道:“当日杏子林中,奚长老你也在。白长老曾亲口讲述,马大哥是被他与马夫人所害,而一切使然,皆为马夫人伙同全冠清,还有徐长老的阴谋。他们之死,并不能全怪……”
话还未完,奚山河就大声打断道:“如今马夫人还有白长老、徐长老、全舵主都已死,仅凭白长老死前之言,你叫我如何相信?”
宋长老出声道:“不错,是非对错,亦然是我丐帮之事,何须外人插手。”
陈孤雁单刀直指任意,大喝道:“此人丧心病狂,行止乖张。他杀我丐帮中人不谈,谭公、谭婆还有智光大师又如何讲?”
任意扫一眼人群,不言不语,来前他已答应乔峰,让他尝试化解误会,此刻任意就在等待。
“乔峰,你曾为敝帮立过不少大功,我和方舵主能活到今日,也是你三年前出手相救。可大丈夫立身处世,总当以大节为重,一些了恩小惠,也只好置之脑后了。你是契丹孽种,是我大宋的死敌,我等却不能因私恩而废公义。”
“此言不错,常言道大义灭亲,何况他眼下早已不是我丐帮中人。他是契丹孽种,与我等再无恩义。”
乔峰实在没想到,自己竟会听到他们说出这种话,这些年他为丐帮所做种种,换来的却是如今这方局面。
不过亦有人发言:“你们放什么狗屁,三年前我丐帮探听西下军情被一品堂高手所困,如果没有乔峰,此刻何来你们?”
“吴长老此言差矣,昔日是昔日,今时可与昔日想比?乔峰以前是我丐帮帮主,但此刻他不过是契丹狗。”
吴长风在听到他们因任意而累及乔峰,心下郁闷之极,再听他们这番话语,更是满肚子怨气怒火。
他大喝道:“白世镜死前所言,你们不信,我吴长风信。那日他任意虽出手狠辣无情,但那些人又有几个无辜?无论他乔峰是契丹人还是汉人,我的命都是他救下的。要我吴长风忘恩负义,我万万做不到。”
“吴兄弟不可意气用事。”
丐帮几位长老出声劝解,但吴长风直接走出人群……不与任意乔峰站在一起,亦不与群雄一同。
他一动,瞬间又有十几位丐帮弟子跟随他站了出去。
乔峰见着心中感动,可转头看向这些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酱的人,心里又是一片冰冷。
也在这时,任意终于开口了。
“你与他们的话可说完了?”
乔峰凝视着任意……若一开始他是担心‘师公’涉险的话,那此刻他却是害怕聚贤庄将血流成河。
任意太自信了,自信到乔峰心中也感到了恐惧。
见他没有说话,任意掠过了他,面对群雄,轻笑一声:“我已许久未拔剑了。”
剑?他难道要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