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诧异一声,继而道:“在我等之前便有无数的前贤智者,殚思竭虑,无非在追寻这开启仙门之法。但能开启仙门,便可破空而去,抵达彼岸,任兄真不为自己感到惋惜?”
任意欣然道:“逍遥人世间,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难道不好?”
孙恩道:“非是不好,可人必有所求。”
任意含笑道:“寻求乐趣便是我的追求。”
孙恩问道:“任兄就没更高的追求?”
任意微笑道:“倘若有一日我觉得这世间已变得枯燥乏味,没有了我所求的趣味,到那时再破碎而去也为时不晚,而今我又何必如此急切。”
听闻他这般理所应当的话,孙恩眉头一皱,神色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过得片刻,他嘴角又现出笑容,问道:“与任兄而言,破碎虚空似乎不难。”
任意淡淡道:“虽不易,但我却也未觉得太过困难。”
孙恩点头道:“任兄实在是个骄傲的人。”
任意微笑道:“自来我都被看作一个狂徒。”
“狂徒么?原来如此!”一声轻叹,孙恩站了起来,又道:“今日能认识任兄,我心中甚幸,期盼与任兄下次再会。”
任意额首笑道:“我也期待与天师再会的那一日。”
孙恩不再说话,最后似有意而无意的瞥了安玉晴一眼,接着人便自二楼逝去了身影。
他来时,无声无息,安玉晴浑然未觉,但离去的时候,安玉晴却捕捉到了那速度惊人至极的身法。他人好像就化作一道虚影一般,一掠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下。
见着孙恩离开,安玉佩终于松了口气,可是此刻在她心中却也有个困惑。目光一转,看向在那喝酒的男人,开口问道:“为什么,孙恩为何不出手?”
任意轻笑道:“你难道很想他杀了我?我若死了,你也活不了。”
黛眉微蹙,安玉晴清冷的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以孙恩对仙门的追求,为何会眼见洞极玉佩近在眼前,也甘愿放弃。”
任意道:“谁告诉你他不甘愿放弃?”
“那为何……”
“他本是来杀我的,可见着我后发觉自己并无把握,所以才放弃了与我动手的念头。”
安玉晴惊声道:“你是说他忌惮于你?”
任意挑眉道:“难道很难相信?”
自然难以相信!
安玉晴此刻就用极为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他,那样的眼神,就好像一个人忽然看到一件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一般。
孙恩自创“黄天大法”,上承道家之祖老子的《道德经》,再集两汉道法的大成,一身修为谓之‘法授天人’也不为过。今日见着孙恩,安玉晴便明白此人武道已攀之极峰,已达超凡入圣之境。
在面对如此人物之时,她甚感有一种生死不能,一切皆不由己的恐惧。
孙恩竟会忌惮眼前这人?!
任意开口道:“安小姐似乎对任某的武功有所怀疑?”
天色更暗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安玉晴看了眼窗外,没有理会他的问话。
“你既不怕道门追杀,那我也该走了。”说罢腾身而起,从窗口投往夜色去,一闪不见。
此时,距离震惊天下的惊世一战,仅剩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