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应道:“我也想再见见南朝的风光。”
对于江南水乡的景致与风情,燕飞心中甚喜;与他而言,江南城镇那种依水而居的美景,犹如一幅梳密得当,虚实相生,充满诗情的画卷。
三人转出乌衣巷,踏足御道上,燕飞欣赏的左右风土景色……虽这里已与五年前大变模样,但他却又感觉,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不对。
高彦见着燕飞皱眉深思,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燕飞喃喃道:“建康城,好似少了些什么。”
高彦笑嘻嘻道:“能少什么,除了不见那些嚣张跋扈的世家公子,这里还不是从前那模样。不,该说比从前还要舒服才对!”
燕飞猛然惊醒道:“不错,少了世家公子!”
这话一出,宋悲风与高彦也想起来,燕飞昏迷了一个月。
宋悲风苦笑道:“燕兄弟有所不知,这月来,南方已是巨变!还是让高彦告诉你吧。”
燕飞看向高彦,高彦也苦笑道:“如今南朝,已无天子,司马皇室被灭,许多世家被屠,所以你才看不见那些世家公子。”
燕飞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地道:“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是……”
高彦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人,天下间除了这位,谁还有这能耐?”
燕飞亦是点了点头,边荒一战,他也是一位见证者,他更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涉险临近战场,亲眼见着了天君的恐怖。
可是忽然间,燕飞又感觉不对,若是南朝司马皇室与众多世家被屠,那为何建康还能一片太平?
高彦仿佛看出了燕飞心中所想,开口继续解释道:“如今南朝以安公主政,军事则由玄帅把持,谢家可说就是如今的皇室。”
宋悲风没有反驳。
燕飞皱眉道:“难道南地没人反抗?”
高彦笑道:“因为那位送给了玄帅一柄刀。”
燕飞惊声道:“一柄弯刀?”
宋悲风亦然惊讶地问道:“老弟知道那柄弯刀?”
燕飞苦笑道:“见过,却永远不想再见!怪不得,怪不得南地还能一片太平,看来那位天君也并非是什么盖世大魔头,他虽杀人无数,却不会害的汉人百姓再经战事。在边荒集时亦是如此,若没燕云十八骑的话,集中的汉民不知要被杀去多少。”
宋悲风也是叹道:“你说的对,他屠世家,诛皇族,怕也是这番原因。”
高彦没两人这般感慨,见天色不早,开口便道:“不如我们去秦淮楼瞧瞧?”
燕飞没有理他,看向宋悲风问道:“宋老哥可在城中听过一个叫独叟的人?”
宋悲风止步皱眉,继而摇头道:“从未听过,那独叟是老弟在建康的朋友?”
燕飞摇头道:“我在建康何来的朋友,只是受人之托,有些事要与他一个交代。”
他本是心软应下那太乙妖道临死的请求,要把那粒丹丸送来建康,交给独叟。如今丹丸虽被他自己吞服,但他也觉得自己该找着独叟,给个交代。
“老哥可方便带燕飞去西南平安里阳春巷?”
宋悲风点头道:“好。”
高彦见二人掉头转向,无奈也只好放弃去秦淮楼的打算,跟上了他们。
然而,在三人便道之世,却有一青年与他们擦身而过。
青年长相特异,引三人注目。
此人背负长剑,年纪在二十许间,脸盆宽长,额角高广,眼耳口鼻均予人一种用斧锥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
三人看了眼青年,青年也看了眼三人。
他神情虽不倨傲,但一双眼眸顾盼自若,睥睨自雄,仿佛其身上也生出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