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双目寒芒大盛,但仍没发作。
任意没所顾忌,打量着二人……
在明亮的宫灯照耀下,杨广的面上带着病容一般,苍白的脸几近叫人见之就感觉他一副将死的模样。不足五十的年纪,直有六十许的容貌,膊头高耸,穿着鲜艳的九龙袍,头顶高冠,却无丝毫贵气,反倒是更想一个普通纵欲过度的富家翁。
萧后模样倒是生得美貌动人,五官清丽无伦,神态娇媚百端,身形苗条婀娜,肌肤皓如白玉;可谓身段撩人,肤白貌美,美人脸面罥烟眉,俊眼秀眉尽是忧色。
任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你倒是还有几分聪明,两阀相争,一旦决出胜负既是你的死期。而下你的确是只能不管不问,继续当着自己的昏君方能好活一阵。”
杨广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依旧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任意淡然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当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便可。”
杨广冷笑道:“说吧,说出你的目的来!”
任意淡笑一声,缓缓道:“只是一时兴起,想来见见你,顺道与你喝两杯。”
杨广愕然,萧皇后亦是错愣。
正当她以为陛下会震怒时,陛下却高笑道:“好!好!朕这么多年来,还未遇上你这等有趣的人,你说要与朕喝酒?朕允你了!”
任意拂了下衣袖,淡处一缕轻风,倒下的案台被轻风扶起,随而坐下。
杨广也走了过去,落座下来,回首言道:“有劳皇后了。”
萧皇持酒杯酒壶,走过来福一礼道:“臣妾不敢。”
语罢,继为两人开始斟酒……
杨广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双目死死盯着前人,道:“其实朕知道你是谁。现在全天下都说你与两个江都小子知晓‘杨公宝库’的秘密……但朕想不到你胆子如此之大,竟敢私闯禁宫。那些侍卫实在该死!”
任意微笑道:“错不在他们,这天下本就是我想去哪便去哪,谁也拦不得我,阻不了我。”
杨广冷哼道:“你倒是狂妄的紧。”
任意道:“你可知自己要死了?”
杨广那本是病容的脸,变得十分激动道:“为何要反朕?这些年来朕南征北伐,扩充疆域,为了天下事更是日日操劳,只是休息些许时日,天下却人人叫朕昏君。他们是朕的子民,朕是天子,他们怎么敢!”
萧皇后眼若泪花,轻唤一声:“陛下!”
杨广胸口起伏,渐渐平静……
任意呷一口杯中之酒,问道:“你不懂?”
杨广嘶声道:“朕何错之有?”
任意摇头,轻叹道:“我若是百姓,那你便是暴君!你多次远征域外不假,但滥征苛税却是事实。百姓要赋重税,要服诸多徭役,无论你目的如何,这都是暴政!”
杨广微微一怔,忽然无言。
任意续道:“九品中正制创立之初,评议标准以家世与才能为重,这本是为推举贤才为朝廷所用之策。但正因此,朝堂官员全为门阀世族子弟,继而导致世家为大,君为次之。你废除九品中正制,兴起科举,便是得罪了天下世族。民间既有暴政,世家又怎会放过给你套上昏君这个头衔,既是昏君,那废除昏君就无措处,显得名正言顺。”
杨广凝视着他,道:“朕太急了?”
任意颔首笑道:“的确太着急了一些。”
萧皇后忙道:“先生大才,陛下正值用人之际,还请先生出手助陛下匡扶社稷,除去奸臣妄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