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等一下!”
桓府小厮们都把事情办妥了,桓冲便拔腿要走,王谧见势不好,连忙开口:“这些火炮,你今天还不能带走!”
桓冲回身,瞪了他一眼:“怎么?”
“你还是不想把火炮都给老夫?”
小子,这些火炮就是我的了!
只要是我认准的,就是我的!
我的!
就是神仙来了,也夺不走!
“将军误会了,晚辈不是这个意思,这些火炮还是将军的,谁也抢不走。”
“只是,火炮还没做完,后续还有一部分,将军要是想要,不妨等到所有的火炮都做完了,晚辈亲自送到府上,如何?”
画大饼才是混社会的最高技能,只要大饼画的好,单车变摩托,青牛变成汗血宝马!
桓冲果然停下了动作:“何必如此麻烦,这里有多少,老夫就先拉走,剩下的,你们做完了再送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啧啧,这个老头子,竟然还不松口。
不行!
只能放大招了!
“老将军,话我只说了一半,关键是,这些火炮其实你现在拉走不合适。”
“火炮的危险,桓老将军你是亲眼看见了的,要是把这么多的火炮都放到你家里,这要是同时被点燃了,该是什么样子,老将军想想看。”
“老将军现在把火炮都拉走,也只能先存放在府里,不能送到战场上,这就等于是把这万分危险的兵器都放到自己身边,要是一個不小心真的炸了的话……”
炸了的话?
砰砰砰!
房倒屋塌,屋瓦乱飞,那厚实的城门,坚硬的泥墙都顶不住火炮的威力,更何况是肉身凡体,还不只有完蛋蛋的份!
桓冲的眼中现出了慌张的神色,不一会他就说道:“你言之有理,这些火炮还是先存在将作坊。”
“等到老夫启程回荆州,再带走也不迟。”
不迟,当然不迟了!
一直绷着脸的普超也终于露出了个笑脸,王侍郎真是救命的神仙,事到临头还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佩服!
实在是佩服!
“不过,这些火炮还是属于老夫的,你可不能中途变卦,再交给别人。”
桓冲挑着眉毛,不停暗示,王谧点点头,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现在有能耐从他这里把火炮抢走的,也就是北府的冠军将军,谢玄了,也就是他的老丈人。
“桓将军放心,晚辈心里有数,绝对不会这样做。”
桓冲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然而,关于这批火炮的归属,却还没有到尘埃落定之时。
桓冲以为,这些火炮就没有别人盯着吗?
当然不可能!
亲亲岳丈听说了将作坊里的兵器全都是王谧监督下制作的,甚至连配方都是他搞出来的,早就已经蠢蠢欲动。
而且,人家谢将军的做法就和桓冲完全不同,人家不但没有亲身参与制作,更没有踏进过将作坊半步,就已经把这些火炮全都划到了北府兵这边。
道理很简单,女婿是我的,女婿做的火炮自然也是我的,这还用说吗?
为什么王谧的谎话说的这么溜,还不都是因为他已经在谢玄那里演练过一遍了。
自从谢玄赶到建康城,他几乎就没有给王谧一个好脸色,其中诸多的麻烦矛盾,或许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够全都捋明白。
有婚姻上的,这里更多的是谢玄对王谧的不满,王谧可从没说过对谢明慧或是谢玄有任何的不满。
但是更多的矛盾,自然不是围绕着晚辈的婚事,从各方面来看,对于明慧来说王谧都是很好的选择了。
要不是谢安早些年时常心血来潮拆散好端端的联姻,这些年,王谢两家的婚娶都不知道要张罗多少回了!
对于谢玄来说,最大的威胁,却是来自于亲爱女婿的非凡的能力。
同样的这么一个人,如果他不是王家的,而是谢家的,最好是他谢玄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今日的谢玄对待王谧,绝对不会是这样不冷不淡的样子。
可惜的是,王谧还就是王家人,而且是个看起来性子柔和,其实铁骨铮铮的王家人。
要是王谧愿意做他谢大将军的舔狗,他说不定还不会这样纠结,只要把狗绳拴好,可偏偏王谧他是绝对不会跪舔他,甚至是为他所用的,这一点,或许谢安还抱有一丝幻想,但是与王谧曾经长期共事的谢玄却早就已经想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自家的女婿,也是存在竞争关系的,王谧越强,老谢的生存空间就会越发的窄小。
谢玄厌烦王谧却也不能将排除异己的那一套法子用在王谧的身上,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家还是自己人。
控制!
谢玄想到了这个法子,他要把王谧死死的攥在手掌心里,为了测试王谧对他的尊崇度,他时常从王谧这里攫取利益,包括火炮也是一样,明明没有出一分力,但是只要他这个当岳父的想要,他这个当女婿的就得乖乖送上来。
下一步,谢玄就准备将王谧调教到那种主动自发的级别,想岳父之所想,急岳父之所急。
有什么需要就不需要他开口了,这才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女婿。
王谧感觉,现在的他就好像是那一女许二夫的坏爹似的,制作好的火炮就只有那么一点,东家盯着,西家也虎视眈眈。
他是这边骗来,那边骗,最后还是把火炮都留在了将作坊里。
哼哼!
老子辛辛苦苦造好的东西,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精力,怎能交给你们?
当然只能跟着我小王啦!
都是我的!
手枪是我的!
火炮也是我的!
以后要是弄出红衣大炮来,也一样是我的!
王侍郎现在是能带兵的人,他在哪里,兵器就在哪里!
…………
史上最阴暗的时候,终于到来了!
薛家楼中,原本热热闹闹的聚会,如今只剩下了两个老哥们,面对面独坐。
更可怕的是,所谓同伙只剩下了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居然也不是一条心。
“早就说了,那王稚远靠不住,你还不听,现在看到了吧,把他拉进来,不只没有增加我们的实力,反而还把一个得力大将给掀翻了,真是得不偿失。”袁悦之哎哎叹气,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范宁砸了砸嘴巴,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根本就不是稚远的过错,要怪,只能怪国宝办事不利,生生让人家抓住了把柄。”不只不批评,他居然还为王谧那小子辩解,袁悦之的怒火顿时就烧起来了。
“你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