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五味杂陈,在他的心里,刘牢之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几分,刘将军简直就是北府的大救星,他袁飞的领路人!
…………
“扔进去了?”
“扔进去了,放心。”
确定了司马道子的使者已经被处理妥当,王谧便拉着刘牢之一起去见朝廷那边的使者。
两人走的很慢,也是为了把各自的心思再合计一下。
“刘将军,你为什么不听一听琅琊王的使者的说法?”
“其实,现在局势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你去听一下也无妨,时间上完全来得及。”王谧现在说这个话,完全是本着好奇心驱使。
他也想听一听司马道子那蠢货到底想干什么,毕竟,前面几次的使者都是孙泰派来的。
那些人说的话,做的事,全都透着一股奸险狡诈的气息,与司马道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种狂妄之中带着缺心眼,处处都是阴谋诡计却偏偏都白费心思的废物之感,不是谁都有的。
刘牢之叹了口气,这个王谧小子,又故意气我。
“他的那些话,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无外乎就是质问我为什么没有起兵拥立他,还得把派头摆的很足,命令我一样。”说到这里,刘牢之竟涌现了些许反思之情。
平心而论,在商量办事这方面,王谧这个仪表堂堂的世家子弟要比琅琊王那个纨绔强多了。
从来都听说那建康城里的世家子弟尤其是王谢两家的,一向都是眼高于顶,根本不屑和他们这些大头兵交流。
可是,今天,站在这里的王谧却从来没有这些惹人厌的臭毛病,自从投奔北府,王谧行事就从来都是温文尔雅有商有量。
对于他们这些武将,也从不摆架子,甚至,很多时候还能谦让一步,给刘牢之找个台阶下。
难得啊!
这样的人才,活该他成功!
“我刘牢之虽然没什么显赫的背景,但也绝对不做任人摆布的小丑,稚远,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反悔了,我就跟着你干下去了!”
突然的表白,让王谧有些措手不及。
刘牢之黑幽幽的大眼睛里,射出了真诚热烈的光芒,王谧虽然不晓得是什么触动了他,却也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虽然比起刘裕,刘牢之的能力差一些,但是,他也是有优点的。
他安分!
无论走到哪里,刘裕都是一条龙,只要让他做大,他就绝对不可能屈服于人。
这是他的天性,也是他能力的表现。
如果刘牢之这样的战将愿意投靠自己,现阶段的王谧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有这样一个表态就足够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过后再议,现在的重点是应付朝廷来的使者。
两人走了一段,终于来到了檀凭之为使者安排的临时歇息的营帐。不得不说,现在的老檀呐,办事确实是有模有样了。
安置朝廷使者的军帐距离军营大门口极远,这样就可以有效的保证两边的人马互相见不到。
“老夫听说,是王丹阳派你来送信的,怎么样,朝廷上的大事决定了吗?”办事就是要快,定下了心意的刘牢之就在严格贯彻这个原则,才刚刚和使者打了一个照面,他就开门见山了。
那使者见到刘牢之和王谧两人是同时出现的,顿时也有了八成的底气,遂弓手道:“二位将军,现在的王丹阳要称作王仆射了。”
咦?
升官了?
看来,这是稳了!
“二位说的没错,建康的大事已经定下了,现在司马德宗已经完成了登基大典,正式成为了新皇帝,王仆射也成了首席宰辅,王仆射一直都关心着北府这边的情况,大事一定下来就立刻让属下来送信。”
“这是新帝登基的诏书,还请二位过目。”
过目个屁啊!
还过目!
司马德宗那小娃娃他会写字吗?
还不都是王阿宁的手笔?
虽然王谧没给反应,但是刘牢之还是很体面的把诏书接过来了。
叽叽咕咕的一大堆,刘牢之也是一行字只能认识十几个的样子,鉴于他认识的字特别少,由此就能判断,这封诏书写的一定相当好!
文采飞扬!
辞藻华丽!
“王仆射的意思,如今大晋正处于新老交替的关键时期,只有北府这边安定,朝廷才能安定。”
“还望两位将军能够同心协力,拱卫朝廷。”
那使者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反复在两人中间停留,这两个人能同时出现,这就说明他们已经就支持谁,拥护谁达成了一致意见。
“请王仆射放心,北府全力支持朝廷,支持新君。”
“再者说,北府兵从建立之初就是朝廷的军队,绝对不会因为拥立哪一个朝臣而战斗!”
“好!”
“太好了!”使者频频点头,刘将军这番话说的太好了。
有这番话垫底,北府这边的事情就完全不必发愁了。
“王侍郎,谢将军的情况不妙,北府这边,你一时还走不开,只能再坚持一下。”
我去!
这什么情况?
谁让他提这件事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那使者话音还没落,王谧的心蹭的就提起来了,偷眼看看刘牢之,某人果然一副得到了一个大新闻的吃惊表情。
“王侍郎?”
怎么不回话呢?
我这可都是为了他着想啊!
那使者见王谧根本不搭理他,特别不服气,整个建康城里,谁不知道他王谧是新婚燕尔,新婚的热乎劲还没过呢,就被派到京口来,原本以为就是个过渡,现在看这情形,这一个过渡,恐怕就要好几个月,甚至以年计。
都是同情他,才向他说明情况的。
“好,我知道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回答真的很冷漠,使者摇摇头,他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王恭专程派人过来,就是求个稳妥而已。
其实,若不是北府里的情况还不明朗,这点事情,送一封信也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专门的信使。
现在,消息也带到了,王谧他们的表态也拿到了手,使者带着某种难以明说的疑惑离开了军帐。
“稚远呐,谢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看!
来了吧!
果然来了吧!
就知道这个紫脸大汉是一定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