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刘氏听了顾二柱这番话,哪怕大儿子总觉得他弟弟妹妹最聪慧不过,这回就算又言过其实,老儿子能做出文章,还没人说差点火候,她也开心得很,在被窝里躺不住了,就想坐起来。
“想去哪儿?”顾二柱哭笑不得地按住媳妇,“孩子这会儿都睡着了,你还想去把他们打醒了不成?”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想拉好被子。”说着,刘氏拉拉好被角,“这么说来,咱六郎读个三两年还没准真能过县试?”
“应该能。”
“看来还要攒银子啊,咋的也得给他读个五年,五年后实在过不了院试也不怕,有三丫在,不愁他养不了孩子。
二郎也没啥好担心了,月俸好像又涨了,虎妞也是好孩子,大孙子又机灵。
老闺女也不用愁了,如今三丫就教她读书识字了,她也乐意学。孩子爹,咱这日子日子美吧?”
“美。”顾二柱失笑,“做梦都梦不到有这一天。搬出来之前我还寻思三丫有手艺,虎妞有铺子。
不管六郎接不接手我手上买卖,给他买间铺子收租金,给二郎买几亩地,他们两兄弟就都有铺有地了。
虽说咱们当父母的没啥家底给俩儿子,好歹他们两兄弟差不多齐平了,遇上荒年不愁先把他们饿着。
就是等咱们老了干不动了,只要世道不乱,守在村子,家底慢慢攒,不怕他们过不上好日子。”
刘氏好笑调侃,“不盼着咱六郎没准还是第二个赵老大?”
“这做人啊,要知足,贪心不足蛇吞象,不会有好下场的。三丫之前说的那八个字是咋说来着?”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对,就是这话。就像老大,活了大把年纪了,还不如三丫,如今还稀里糊涂地瞅不出大郎早变了。
再这样下去别说三郎,最小的七郎都不待见他。七郎那孩子就不像是想读两年书,会去找活干的样子。
他好像也有十三了吧,再瞅大江?压根没得比,不是比家底,大江那孩子不光书读的好,还很孝顺。
瞅着说话做事和三丫一样斯斯文文,这不是过继了嘛,周大牛骂亲家不当人子迟早有报应被他撞见了。
这孩子就跟咱二郎一样的笑眯眯问周大牛,与君何干,当他长房无人,还是当他年幼好欺护不了父亲?
亲家就说他这辈子值了,他五个儿女就没有一个不护他。孩子小的时候打不过,咬也帮他咬人一口。”
“父弱子强。”
“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是孩子自己懂事,感恩,心正。还有大丫那孩子,和咱二郎一样带了个好头。
大的乱不了,小的就好教了。大郎那孩子就生怕便宜占少了,不说他了。要天亮了,快点睡。
这还是咱们家第一个小年,你咋还拉着我不让我早点睡,我说为啥好困了,睡了,不教你大道理了。”
好想打人,刘氏攥拳头,突然一下被棉被蒙住脑袋,忍不住笑了,“这会儿知道天亮就是小年了?”
呼噜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