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忙着夯筑外面西侧要与作坊连接的围墙。
顾二柱就近上前看了看,虽说经分层夯实,围墙此时才到他腰高,但能看出来墙的厚度绝对不会偏差太大。
以他家六郎的想法来说,这边庄墙的墙垛上也要能走人,还要比作坊的墙垛最少宽一半。
一旦遇上灾年被饥民盯上想攻破抢夺钱粮,作为第一道防御的作坊保不住,后面庄园到时候必会所有庄丁上墙垛。
等最少上百人上墙垛可不是光瞅着不动,到时候啥石头箭头的都会上墙垛备着,庄墙要是太窄了还不行。
不过这些话不好对周长根说,像让周长根接下来盖房子一样,先建好个大体,接下来还是要秘密改建的。
就像这庄墙,以他家六郎的说法,往后不止要年年修缮,还要加厚加宽,墙垛上最少设置四处守望台。
要不他咋说照他家六郎的说法,他家三丫整了个胰子作坊,攒的银子都要花在这头了。
别的不说,仅仅照交给周长根的图纸,还是他家六郎说的先整个大概的轮廓,如今已经撒出大把的银子。
可!
要照老儿子拿着书本,讲述的前朝灾年年间地主豪绅被饥民攻破家门,满门灭口的凄惨下场?
还真像三丫说,银子花了还能赚,命了没啥都没了,哪怕为儿孙计,该砸银子还得要砸!
想到这里,顾二柱不由想起回来之前周半夏所言的故事。
唐朝末年岐王梁王互争长短,东院主者预测将有乱事发生,于是每天将豆类粟米磨成粉。
再做成砖块,垒成墙,用黏土抹在墙壁,又增加屋里梁木。
后来果然发生战事,百姓们粮食吃完了,木柴也烧尽了。
这家主者把粟米砖拿出来煮粥,把梁木拆下来做柴烧,才免于饿死冻死。
粟米砖呢。
这个还得等等,和暗处粮仓一样,还要等这边庄墙建好,到时行事谨慎些从外地拉回来混在砖瓦里也不扎眼。
倒是放在明处的粮仓?
看完了此时才到他腰高的庄墙,顾二柱就借着作坊添了不少仆役为由,和周长根提了粮仓也是重中之重。
周长根心知肚明树林子这后面的位置,以及对院墙厚度要求,建的肯定不是顾二柱之前所言的什么慢慢整,整好了往后就是分家老儿子一房入住的宅院。
地方实在太大了。
再说,又不是儿子多的村里头那处宅子住不下来。
就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又孝顺,没有个十年分啥家。
不过,行有行规,听主家的干就行了。
何况这一大片地盘,算起来还是侄女的嫁妆,没必要说破。
论交情,他当年学手艺拜师还是托了四顺子的福,好几年手头紧了,还是四顺子那个抠门精借他银子周转。
三丫回来了,也跟她老子一个样,因他当初借银子给她老子找她两姐妹,有啥好处都没忘了他这个堂叔。
于情于理,不说保密,周长根点头保证一准建的和前面作坊的粮仓一样,回头自己亲自带徒弟动手。
两个人刚没说几句话,周长根就听徒弟喊他,顾不上和顾二柱继续说哪些地方还能省下银子了。
忙的呦。
“行,咱们哥俩晚点再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