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到达月阁的时候,阁内已经乱成一团,七门之中,五门以贯丘门马首是瞻,唯有伏生氏和古月氏不愿苟同,被困于门中。
十步对七门并不熟悉,误打误撞之下,换容混进了古月门,古月门的门主是一名豆蔻少女,因着本族辈分高的缘故,被赫连运封为门主。眼下门内人心不齐,少女稳坐正殿,深邃的眸光中透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精光。
“启禀门主。”此时座下一蓝衣青年上前躬身道:“眼下月阁群龙无首,贯丘门独占鳌头,属下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少女英眉轻挑:“说来听听。”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蓝衣青年说着瞥一眼座上的少女:“属下认为,君子之心,可大可小,丈夫之志,当能屈能伸。”
“你放屁。”门中另一位白衣老者闻言立马破口大骂:“我古月氏好歹位列八族之首,何时沦落到弃甲投戈的地步了。”
“曲长老何必虚张声势。”蓝衣青年面露嘲讽道:“我也是为门主着想,守着青山在,何怕没柴烧?”
“什么门主不门主的。”曲长老冷哼一声:“你别忘了我们屈居于此的目的。”
“曲长老亦说是屈居了。”蓝衣青年乘势道:“屈居月阁是屈,屈居贯丘宗也是屈,眼下贯丘门正得势,曲长老何不顺势而为,择机而动呢?”
“一帮乌合之众。”曲长老不屑道:“也配我古月氏另眼相待?当年若非族长妇人之仁,放了那丘淳青一条生路,又何至召来今日的门下之辱。”
“曲长老休得妄议。”一直静默不言的少女此刻蹙眉劝止:“尔等当年轻信小人,逼走族长,导致古月氏内乱,族长何过之有?”
一席话,说的众人皆是哑言,曲长老亦无了方才的气势,随即退于一旁。
蓝衣青年见状不由的暗喜,于是忙趁热打铁道:“门主明见,故属下认为,一时的折辱倘若能换来长治久安,亦是明举。”
少女闻言,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蓝衣青年,语气平淡道:“不知你可有听过另一句话?”
蓝衣青年微微一愣,随即恭敬道:“请门主明示。”
“世人皆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少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倘若忍辱负重只是为了苟活于世,那这份辱,不受也罢。”说罢,少女的目光落在了蓝衣青年身上幽幽道:“你觉得呢?”
蓝衣青年目光一滞,心中虽有不满,但仍是换上了一副谦卑的笑容垂眸道:“门主明见,是长留浅薄了。”
十步忍不住打量座上的少女,想不到她小小年纪,说话做事一针见血,丝毫不拖泥带水。
“既如此,那便倾全族之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少女的目光坚定,语气中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座下族人皆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