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有些舍不得,但见是宇文如豫的吩咐,又不敢拒绝。
文姬夫人折中了一下,说:“这些菜品想必也不是一个厨子做的,如果全都请走了,怕是会影响福寿楼的生意。不如让这些厨子轮流来镇南侯府给可儿做菜,如若有谁能把所有的菜式都学会了,镇南侯府一定会重金礼聘。”
老板一听,感恩戴德的叩头说好。
宇文如豫觉得这也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也没有提出异议。
回去的路上,倒也平静。宇文公主折磨了大半天,已经困得直打盹。
齐真真牵着她没走几步,她就软了身子。宇文如豫一抱起她,她就闭着眼睛,搂着他的脖子呼呼睡去。
齐真真体贴的撑起了油纸伞替她遮住刺眼的阳光,原路宁则扇着扇子,带出徐徐凉风。
一行人,快步回到镇南侯府。
宇文如豫将宇文公主带到了自己的尘微堂里休息,文姬夫人揉着眉头回到清心苑,刚要抬脚上楼,忽然听到身后哗啦啦的跪下了一排人,声音洪亮的,异口同声的喊道:“四喜坊喜笑霖见过夫人!”
文姬夫人身子一颤,差点崴脚。
幸亏檀香守在旁边,将她扶住,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夫人,奴婢一回来就看见他们在清心苑里守候,说是小侯爷安排的,所以奴婢不敢记他们离开。”
文姬夫人一手按在胸口,听完檀香的话之后,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慢慢的转过身来,定睛一看,跪在她面前的除了喜笑霖,还有四喜坊的其它戏子以及弹奏的师傅。七七八八的跪了一地,文姬夫人扫了一眼,少说也有十几人,几乎是大半个四喜坊的人数。
“豫儿这是要做什么!怎能如此胡闹!”文姬夫人无名火起,说话时,声音也大了许多。
文姬夫人自幼性子淡然,很少发脾气。后来年轻守寡,她除了要抚养宇文如豫,还要时刻提防不怀好意之人,保住镇南侯府以及鲁城,这些,都令她的性格变得更加的沉稳,喜怒不形于色。
檀香几乎没有见过她发火,忽然见她大小声,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文姬夫人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叹了叹气,对跪在地上的喜笑霖说:“劳烦笑霖先生白跑一趟,小侯爷年轻贪玩,做事没有分寸。笑霖先生是四喜坊的台柱,怎能在委屈在镇南府。四喜坊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还指着笑霖先生呢……还请先生回去吧。”
文姬夫人说完了,便站在原地,等着喜笑霖主动同她告辞。
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喜笑霖不但不离开,反而直起腰身,朗声应道:“四喜坊除了笑霖,还有其它台柱,不劳夫人担忧。小侯爷也已经交了请戏的银两,笑霖和各位师傅在镇南侯府唱戏一年,白纸黑字,不容更改。夫人如若要赶笑霖走,就是要陷笑霖于不仁不义,还请夫人三思。”
文姬夫人被笑霖噎得半天没有缓过气来,她怔怔的望着喜笑霖,差点要脱口骂他是个不知好歹的戏子。
可是,这样恶毒的话文姬夫人又骂不出口,天生优雅的她说的最重的话也不过是“你怎么能这样”。
檀香见文姬夫人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立刻扭头斥责喜笑霖:“大胆戏子,竟然敢顶撞夫人。难道夫人替你们和四喜坊着想,还错了不成?你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喜笑霖依旧直着腰,不卑不亢,不羞不恼。
檀香那一肚子气就仿佛拳头砸在棉花上似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反应。
文姬夫人见檀香也不能赶他们走,扶额叹气,摇头问:“小侯爷可有安排你们住处?”
“小侯爷说怕他们吵着夫人,所以安排在宝音馆。那里离清心苑远,方便他们排戏练功。”
文姬夫人听说他们在宝音馆,这才舒了口气。
想想鲁城的大户人家都养戏子的风俗,镇南侯府养十几个戏子也不是怪事。
既然宇文如豫请了他们一年,无非就是浪费些银子,让他们在镇南侯府住一年罢了。
文姬夫人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他们都带去宝音馆,然后,转身上楼休息。
檀香刚伺候完文姬夫人,正准备放下纱帐让她休息时,文姬夫人又坐了起来,叫檀香将莞香叫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