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妖王神丹的熄灭,远处那无比庞大的巨大狐妖的身躯,骤然没了动静。
那双深紫色的眸子里边儿,生机逐渐溃散,带着恐惧,带着不甘,带着绝望。
向下坠落而去,砸在地上,化作漫天尘土,灰飞烟灭。
——妖王神丹被破,便是如此结局,失去了神丹的约束以后,那残留的恐怖的妖力将一瞬间吞噬整个血肉之身,粉身碎骨。
与此同时,那一堆灰烬上,一枚小小的芥子袋被沙土掩埋着。
余琛走过去,捡起来,“念头”往其中一探。
果不其然,在一堆各种各样的杂玩意儿中,发现一个两尺高的琉璃瓶儿,里边儿装着不知名的液体,液体中中淹没着那范中秀的宝贝儿。
于是,他将芥子袋一收,来到张智凡面前。
这会儿,张智凡整个人都傻了。
脑子里尽是那张血红色的通缉令,通缉令上,一个黑白戏袍,怒目判官脸的身影,与眼前缓缓走来的倒霉蛋儿逐渐重合。
最后,好似响雷一般,轰然响彻在张智凡耳边!
——判官!
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判官!
就是那杀了占天司四神君之一的东方神君的判官!
咕噜——
他咽了咽口水,一时间竟不知晓该做怎么反应。
不仅是身躯,甚至连思想都是无比混乱。
判官,毫无疑问,是最近好多年来,除了那企图炼化整个京城养伤的海外邪修以外,大夏最猖狂,最大胆的通缉要犯!
张智凡身为占天司的人,理应与他不死不休才对。
但这个世上,倘若真能将一切都分得那么黑白泾渭就好了。
首先吧,占天司内部绝不是铁板一块,这并不值得稀奇——哪怕是一个肚子里边儿出来的三兄弟长大后都会各有想法,更别说占天司这样的庞然大物了。
所以对于东神君意图以洪灾淹没整个幽河的行为,无论是张智凡自个儿还是他的老师,都是相当看不过去的。
可他身负缉拿凶手的职责乃是皇命,别人也没法儿指手画脚。
所以他的死,并不能让身为南神君门徒的张智凡发自内心的仇恨。
另外,就是眼前这个杀死了东神君的屠夫,毫无疑问方才是救了自个儿的命的。
这是救命之恩。
更是让张智凡脑袋陷入矛盾之中。
“怎么了?吓着了?”
突然之间,那判官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还是说要将我捉拿归案?”
张智凡一愣,回过神来,握紧了拳头:“你救了我的命,此次……我便当做从未见过你!倘若还有再见,你与我仍是敌人!”
余琛看着这个执拗的子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随你。”
说罢,转身而去。
末了,他回过头来,道:“对了,因为你是占天司的人,所以一开始我压根儿没打算救你命,不过你这生死之间还想着别人死活,足以证明你和那些家伙并非一丘之貉。
所以这才救了你一命,但听我一句劝,你这心性,在占天司这地方,混不走的,不如干脆早早一走了之。”
张智凡一愣,只感觉在对方嘴里,斩妖除魔的占天司好像就跟那魔窟一般可怕,下意识问道:“为何?”
“因为占天司的根儿,烂了。”
余琛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御空而去。
回了不归陵上。
此时此刻,已是夜深。
他歇息片刻后,进了阴曹地府,找到那黄泉河畔的范中秀,将他那宝贝扔给他。
后者身上那浓烈又恐怖的煞气,方才缓缓消散了去。
双手死死抱着他那宝贝,眼中恢复了些许清明。
这会儿也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向着余琛深深一鞠躬:“多谢先生!”
余琛摆了摆手,没好气道:“走吧走吧,下辈子记得管好你那玩意儿,别因为一时风流又让人给剁了。”
范中秀的鬼魂老脸一红,再度躬身以后,乘舟去了。
与此同时,度人经金光大放,一本玄黄色的厚重宝书往余琛手上一落。
他再度陷入空明悟道的境界中。
只是片刻以后,他睁开眼来,双眼之间满是怪异之色。
这玄黄宝书,他已修行并明悟了去。
名为《阴阳内经》。
听这名儿,就晓得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这阴阳内经实际上就是一门双修之法。
《阴阳内经》认为,孤阴不长,孤阳不生,阴阳合抱,方可圆满。
其中一共一百零八种双休之法,其中种种,难以赘述,放在余琛上辈子的世界,那是足以被彻底打黄扫非给扫没了的。
但度人经出品,必属精品。
据经典所言,这玩意儿修行起来,那简直就是像开了挂一般离谱。
并且还不只是针对男女任何一方,不同于那些恶毒的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之法,乃是裨益于双方的无上妙法。
哪怕余琛,也有些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