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啊,不能一直这样——那些家伙一天没有确定余琛是不是判官,就一天不会放过对天葬渊上的监视,对那些圣地世家的情报机构来说,或许只是多个梢盯着,也不累,但对我来说,可烦。
我有太多秘密了,石头和李元清也有,要是稍不注意,泄露出来一点儿,都是大祸临头。
所以我老早就盘算着,想个法子,跟判官划清关系。
首先必须要有一个见证,一个天下人都认可的见证。其次要在判官在别处出现的时候,天葬渊上的看坟人余琛出现在另一处。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玄天罡,先前在西峡的时候,那家伙就想跟我打一场,只不过我拒绝了。现在一想,正好——倘若判官同他决一胜负时,余琛却在天葬渊上待得好好儿的,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那些家伙自然就不会怀疑了。”
听罢,虞幼鱼这才恍然大悟,但旋即眉头皱起,“可判官是你,余琛也是你,你怎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等等,纸人?!”
“对。”余琛点头道,“我的行踪,早已被盯死了,但我让石头下山的时候,带出去了我的纸人,远赴黄天山,同天榜第一,一决胜负。
一开始吧,我是准备真身全程都在天葬渊上,和无数人一同,见证判官和天榜第一的决战。
但后来突然出了点问题,才赶到这阎魔圣地来。不过也没差,反正那些“眼睛”亲眼看着我坐上了前往阎魔圣地的洞虚大阵,而且按他们的情报能力,应当也能探查到天葬渊上的余琛的确来了伱们阎魔圣地——特别是在刚来就大闹了一场的情况下。”
听闻余琛解释,虞幼鱼仍是不安,紧蹙的秀眉未曾松开,“可……同玄天罡一决胜负的倘若是你的纸人儿,那玄天罡会发现不了吗?天榜第一,恐怕仅交手一次,就能发现并非真正的你了吧?
而以妾身对他的了解,那家伙对战斗,特别是公平公正的战斗,充满了倔强的执念,他怕是不会帮你演这场戏。”
余琛点头,“你说得对,但……他不是一直想和我打一场吗?
所以我告诉他,倘若他帮我演这一场戏,完事以后,我便真正同他一决胜负——在远海之外,公平公正,毫无保留,酣畅淋漓……生死不论。
而若他不答应,这辈子我俩都不会有动手的一天。
他是一个武痴,他不在乎判官是谁,他只想和判官打。
所以他答应了,所以才有了大日圣地的大张旗鼓。”
于是,虞幼鱼这才反应过来!
瞪圆了美眸。
原来如此!
原来在这一场风波中,堂堂天榜第一的玄天罡,也成了余琛的“棋子”,尽管这是他自愿的,但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次,他甘愿受其驱使,欺瞒整个天下!
此棋,乃是欺天之局!
关键的一步,就是玄天罡。
因为这分身傀儡之术,普天之下,并非罕见。
哪怕余琛搞个纸人分身,跑到上京御府城墙上去喊,说我就是判官,也绝不可能洗清天葬渊上余琛的嫌疑,只会让大伙儿怀疑,这怕不是什么分身傀儡吧?
但倘若有了见证,那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这个见证,乃是声名赫赫的天榜第一。
只要玄天罡默认同他打架的就是真正的判官,那么……他就会是真正的判官!
毕竟谁能想到,圣地天骄,绝世武痴,从不妥协的天榜第一,会陪人演戏呢?
就像衙门办案,嫌疑犯说死者死时,自个儿在家里,自然不会有人信。
但倘若有人作证,那就不一样了,可信度大大增加。
而倘若这个人证还是什么极有名望的人,那更是……板上钉钉!
几乎就是真相!
如此,方能欺天!
“没办法。”
余琛苦笑了声,摇头道:“判官这个身份,背上背的恶名太多了。七圣八家一共就十五御,我现在已经得罪了仨——烛龙世家的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一旦他们发现了,定然会发疯报复。
加上我明面上的身份,那天葬渊上的余琛,已经开始被怀疑了,要是不早一点彻底撇清关系,那迟早露馅儿。
但在我的盘算里,判官的身份,是绝不能暴露的——因为有太多了不得人的事儿,需要他去做。”
“明白了。”
虞幼鱼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妾身会让你在阎魔圣地的消息,极尽传开。”
“如此最好。”余琛点头。
“所以,到底又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来阎魔圣地呢?是那信中提到的南海禁区?”
了解了来龙去脉以后,虞幼鱼问起了此行的目的。
余琛原原本本一说。
虞幼鱼这才眉头皱起,也明白了过来,那独眼瞎子的重要性。
“实在……抱歉……”她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去,“妾身没能保住他的命。”
“没关系,你尽力了,大不了放弃这遗愿便是。”余琛搂住她,摇头道。
但下一刻,虞幼鱼突然感觉到,他身子一震。
紧接着,便听余琛道,“——或许,也不必放弃?”
她愣住了,转身顺着余琛的目光看过去。
——只看那独眼瞎子的身上,一道漆黑的,浓郁的,被无尽怨气环绕的可怕鬼魂。
缓缓站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