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周素烟低下了头。过了一阵，她用很轻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之后还会继续行动的。要不，我走吧。”

在这样说着的同时，她的表情像是要死了一样。王洛注视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

王洛：“她和你在乎的东西未必一样。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对她来说可能全然无关紧要；而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的东西，对她来说可能愿意付出性命去获得。”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擅自想着‘牺牲’什么的。就算你离开，也没什么意义。我真的认为，动手的不是她。”

周素烟在听到这个推测后，表情略好看了一点儿：“那会是谁？”

王洛：“别的契约者。譬如苏苒的那些同伴，或者别的，我们不认识的什么人。”

周素烟：“确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这样说着，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后，王洛又开口了。

“记录。”

周素烟拿起笔来。

“这次，红电说带回来八百多人。照旧，也是安排到学校里，安排身体检查和营养补充，然后教导她们基本语言、简单工作技能、烹饪方法...等等。”

“这批人，可能的话我想安排到工厂里。宁老板那边...这些日子充分表现了对我们的支持，就安排到他那里吧。也可以让他派某些工人到学校里去教导她们工作的基本规范和要求。”

周素烟：“记好了。”

王洛：“继续记录，林菲睿那里，已经暂停了和毒贩的战斗。发个文件过去，要她那边提交近期工作内容的报告。”

“加德那边也要一份，更全面的。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内容：他在抵达之后都做了什么，获得了多少收益，又消耗了多少资源；林菲睿在战斗后获得了多少资源；对于这种行动他如何看待，是否建议继续。”

“还有，他是以何种方式来利用划拨给他的罪犯们的，罪犯们的表现如何，今后是否打算继续利用他们；林菲睿的表现如何，是否有问题，他做出了哪那些帮助和限制...嗯，差不多提示这些吧。”

周素烟看向王洛：“差别这么大，合适吗？”

王洛：“加德是战斗组的队长，林菲睿只是我们的普通成员。你也不用替加德担心，这种工作，他会找人代做的，”

周素烟：“...我不是替他担心。但是林...林菲睿，在看到这种差异之后，恐怕又会觉得难受了。”

王洛：“这只是小事。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告诉她。过去的错误虽然无法改变，但却可以补偿。”

周素烟：“补偿？”

王洛：“是啊。她傲慢过、狂妄过、放纵过、害过许多人、骗过许多人，对人造成的损失是确确实实的，这些都不容否认、不容置疑。”

“但是，这些除了伤害别人，对她自己，何尝又不是一份重担？她那种放纵，在一定程度上....又何尝不是在自暴自弃？”

“但是现在，她杀死了很多毒贩，这便是在一定程度上赎罪了。那些毒贩，比她之前犯下的罪孽何止大上千倍、万倍？她干掉那些人，救下了多少个家庭？救下了多少意志力薄弱，可能被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