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和王仲叔侄想的不一样,此时此刻县太爷的刘俊正和师爷周忠良还在点着灯烛的书房里对坐着,刘俊脸上既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焦虑,也有着抹不去的忐忑不安。
“李国士应该快回来了吧?”刘俊端起已经寡淡无味的茶水喝了一口,心神不宁地问。
这句话从天黑到现在刘俊已经问了不下五六回了,不过周忠良依旧没有丝毫耐烦,安慰道:“县尊,从县里到府的路可不好走,李国士快马加鞭一个来回最少也得六七个时辰,约估着明日辰时差不多就有回信了……。”
“我知道……我知道……。”能做到知县,怎么也是读书人,何况刘俊还是进士出身,他哪里不晓得县里到府里来回路程?但兹事体大,这可是件上达天庭的钦案要案重案,别说他刘俊了,就连顶头上司的知府张朝宗恐怕也无法定夺,必须急报巡抚黄秉中知晓才行,况且余姚县兵房典史李国士是申时才出的,按照时间算就和周忠良讲的一样,起码明日辰时有回信。
可知道归知道,刘俊现在的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在余姚县当父母官已经一任了,常言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他刘俊别说是雪花银了,自从当了余姚知县后是提心吊胆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