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人,当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年羹尧心中无比凄凉,作为一个堂堂闽浙总督,却落得如此下场,年羹尧怎能不为自己感到悲哀。
但无论如何,终于算是跑出来了,只要自己没死,那么一切还是有希望的。虽然之前年羹尧压错了注,把自己的妹妹献给了太子,如今太子被废,自己在朝中的靠山倒了,但年羹尧却不认输,因为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和之前康熙对他的看重,只要跑回北方去,或许还有重整旗鼓的一日。
毕竟年羹尧能文能武,深守康熙重用,南下后又同明军打了这么多的仗,可以说整个大清没有被他年羹尧对付明军更有经验的人了。何况年羹尧知道康熙的性格,只要自己认错诚恳,并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康熙再次启用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所以年羹尧的心中没有失去最后希望。
喝了几口水,急促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缓,年羹尧歇息了会儿觉得自己渐渐恢复过来了。而这时候,派出去察看地形的亲兵却还没回来,年羹尧皱起眉头,正要招来人去找寻一下的时候,猛然一阵锣响在肃静的夜中猛然传来。
“大帅不好了……贼……不……明军!明军!”一个亲兵慌乱跑来,神情满是惶恐和绝望。
“贼子在哪里?有多少人?”年羹尧站起身急问,可还没等亲兵回答,以年羹尧所在区域的四面八方突然间亮起了无数火把,这些火把把年羹尧这一百多人围成了个圈,而年羹尧就处在这个圈的中央。
见到这一幕,年羹尧的心如石子一般沉到了水底,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突围居然还未跑出明军的包围圈,甚至一头撞到了明军的埋伏之中。
四面八方出现的明军在夜色中不知有多少,但那无数的火把告诉他明军已经把自己团团包围了,现在他已是插翅难逃。
“年亮工,年大帅,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在下在此等候多时了。”随着一声长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杨……杨勖!”当听到这声音时,年羹尧还能不知是谁?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一切全都明了了。
杨勖爆破城墙恐怕真正的原因就是把自己逼出程乡,而对于自己的围三缺一战术最终也是要让自己顺着杨勖故意设置的路线逃亡。而杨勖,作为明军在程乡的最高统帅出现在这,恐怕是早就等着自己了。
想到这,年羹尧不由得惨笑了一声,亏得自己自负多智,却落到了杨勖的算计中,杨勖真不愧是名将,如此输了也罢……。
“杨将军!你真是好算计,我年某佩服!”年羹尧大声回道,紧接着向杨勖所在的方向走去,走了十几步,前面逐渐明亮起来,他已能清晰地看见在几十步之外的明军了,那些明军严阵以待,军容整齐,而在明军的中央,身穿盔甲手中提着剑的那员明将不正是他曾经的部下杨勖么。
见到年羹尧,杨勖的眼中露出了喜悦的精光,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杨勖怒目圆瞪,手指年羹尧喝骂道:“年羹尧!匹夫!当年你出卖部下,推卸责任,不仅害死殷老将军,更令那些屈死的同僚将士家眷替你受不白之怨,如今你有今日,可是否知其报应否?年羹尧啊年羹尧!今日我杨某就要为那些同僚和我自己讨一个公道!”
“报应?公道?呵呵,呵呵呵……。”年羹尧先是淡笑,可很快就变成了狂笑,如同一个最后疯狂的人:“这天下事只不过成王败寇而已,何谈报应,又何来公道?不错!我年羹尧的确做了这些事、,可那又如何?大丈夫想要成事自不拘小节,哪里顾得上其他,何况你杨勖如今不也投贼了么?这就表明我年羹尧上奏朝廷的奏书并无写错,如无你们这些无能之辈,这天下如何会这样?”
“无耻!卑鄙!”听到年羹尧如此狡辩,杨勖是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声喝骂道。
年羹尧冷冷看了杨勖一眼,身子站的笔直,依旧摆出他那副总督架子,自傲道:“今日兵败,其罪并不在年某,只是时运不济罢了,如不是赵弘灿鼠目寸光,我年某人如何会有今日之败?”
说完后,年羹尧又是一阵大笑,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这把剑还是他当初出京时康熙赐给他的,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这把出自内廷的宝剑锋利无比,不仅代表着年羹尧的荣誉,同样也是他最为喜爱之物。抽出剑来,看着那被月光映的如秋水一般明亮的剑身,年羹尧心中思索着如此快的剑应该能让自己感觉不到什么痛苦吧。
想到这,他最后大笑三声,提剑就向自己脖子抹去,一道血光过后,年羹尧脸色显出痛楚的表情,似乎想说这再快的剑也是让人感觉到痛楚、的,但这句话却没能说出口,整个人摇晃了一下,仰天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