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神色间带着丝错愕:“仙君何意?”
浔之将眼神自怀中的猫儿身上移开,抬起头一眼望进了扶风的眼中。
触及到那双眼睛,扶风当即呆立住。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沧桑中透着看惯世间万物的淡然,仿佛六界皆在其中,却又从不屑将六界揽于其中一般。原本该是世间最为明睿摄人的一双眼睛,却叫人一眼便能瞧出了股无尽的孤独悲凉之感。
扶风呆愣片刻,猛然回神,才发觉背后微凉,原来是浑身渗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微风自窗外袭来,吹他一身冷意。
心中微震,一个眼神便能叫人有种历经一生之感,此人到底是谁?
还不待他思虑答案,便听见一道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而就那样一句听起来无波无纹的话,却叫扶风觉得似有重锤击在了他的心上。
“自以为有上古法器傍身便可逃过本君的眼睛,倒是有些自视甚高了。”
浔之看着神色暗沉呆立当场的扶风,扶风抬手顺了顺怀中猫儿的毛发,遂转过身,身影于原地慢慢消失。
扶风回过神正欲抬步追去,一句云淡风轻中带着丝压迫之感的话自窗外传来,直击他的耳中。
“你即入魔,与仙界便是立于了神魔之井的两端。本君无意理会六界之事,又念这丫头与你有些交好,此番便就此作罢,若再穷追,后果自当知晓!你手握魔界上古法器,到底立正立邪心中当有成算,若有一日为祸苍生,纵使本君已立于六界之外,也定不饶你!”
扶风心中原本的微震之感,在听完这番话时便顿时有些发凉。此人所言,听着像是将自己底细已知晓清楚,那想来身份也定然不凡,今日千洛被他带走,那自己往后若是想见她,岂不是……
千洛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自窗外洒进来,照在脸上有些刺眼,千洛抬手去挡,却忽的愣住。
看着眼前那只纤细柔嫩,在阳光下莹莹泛着光的小手,一个猛子从被窝里爬起来,愣愣的坐在床上,将两只手伸在眼前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半天,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脸……
“啊~~~我变回来了,变回来了!啊~~~”
发觉自己从猫变回了人,千洛兴奋的从床上跳下来,在房中连着打了好几个圈圈,转着转着,觉得好似有些不对劲儿……
方才似乎瞧着屋子里做了个人……
慢慢的停下转的正欢的身子,千洛一个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清冷中带着丝漠然的眼睛。
只见着一身白衣的男子浑身带着清冷之味的坐在床前不远处的椅子上,一直手随意的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手肘立在旁边的木几上,以手指支着太阳穴,向来无甚情绪的眼中此时正带着一丝丝嫌弃的意味。
心中的欢喜一时被不解取代,千洛小跑几步至浔之身前:“神君?你怎么会在此处?”
浔之将支着下巴的手收回,略垂了垂眼眸,方张开嘴巴,就听的到门被“嘭”的一声被撞开。